那时候他就错了，他不该如此草率，为自己招来不幸的婚姻。

如果他的妻子是雅典娜，他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被众神耻笑。

懊恼和悔意刺激了他的忄青欲，毁去他的理智，他向前逼近几步，抓住雅典娜的手臂，用热切急迫的声音说道：“雅典娜，我全心全意的爱慕你，请跟我结婚，做我的妻子吧！我会和阿芙洛狄忒离婚，会送上许许多多的金银和珠宝做聘礼，会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

雅典娜看向逼近她的匠神，如果她过去对这位不幸的神明抱有一丝同情，那么现在所有同情和好感烟消云散。

强迫女性的男神，面目是如此丑陋可怖。

她挣脱匠神强有力的手臂，义正辞严地拒绝：“赫菲斯托斯，请你冷静。你是有妇之夫，而我励志独身不婚嫁。如果你再蛮横地逼迫我，别怪我不客气！”

她训斥完失去理智的匠神，疾步离开他的工坊。

赫菲斯托斯被爱谷欠冲昏头脑，强扼住雅典娜的手腕，想要用蛮力逼迫她就范。

匠神已经褪下身上的衣衫，露出精壮的上身，很快他光衤果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那丑陋东西也展现在从未见过世面的智慧女神面前。

那令人面红耳赤的恶心东西，让雅典娜浑身不适，她催动神力，将向她施暴的匠神大力推开。她裹上被撕扯开的衣衫，疾步离开这里。

工匠之神不死心，衤果露着身躯拖着残缺的身体去追逐雅典娜。他脚步如此迅捷，不像一位躯体残疾的神明，犹如一只饥饿可怕的野狼，围捕他相中的猎物。

雅典娜隔空取来她的战盾和枪矛，一枪。刺中匠神的腰腹，拔出带血的枪矛飞快离开。

突然，一股炙热的液体落到她的小腿上。雅典娜强忍着恶心，随手捡起一块羊毛，擦拭去腿上的东西，将其丢到大地之上。

惊魂甫定的回到智慧神殿，雅典娜放下枪矛和战盾前去水流清澈的净室沐浴。想起赫菲斯托斯凶恶的模样，雅典娜只恨没有用黑铁重剑将其砍杀。

触碰到被那脏东西黏上过的小腿，只觉得那里脏了无论怎样清洗都无法洗干净。

太阳神的马车行驶到终点，夜神尼克斯统治了天空，月亮和群星装点着漆黑的夜空。

来到智慧神殿之后，赫尔墨斯不禁放缓脚步，小心翼翼地扣响门扉，见到开门的奈姬，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又隐隐带着几分看热闹的兴奋，“咳咳，奈姬，雅典娜在吗？”

奈姬奇怪地看着他，“应该在，怎么了？”

赫尔墨斯斟酌了一下，又咳嗽两声说：“父神让她去议事神殿，请你通传一声。”

奈姬不明所以的“哦”了一声，去神殿里找雅典娜。寻遍神殿每个角落，最终在神殿后的橄榄树林中找到她。

雅典娜坐在小溪边的一块大鹅卵石上，膝盖以下的小腿浸润在溪水中，潺潺流水冲刷着她的肌肤，她背靠着一棵橄榄树，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雅典娜，赫尔墨斯传来神王的诏令，让你去议事神殿一趟。”奈姬感觉到她身边压抑沉闷的气氛，忍不住压低了声音说道。

雅典娜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洗净双腿，换上条鞋一声不吭地前往议事神殿。

奈姬看着她沉静的模样，忍不住挠了挠头，快步跟上她一起去面见神王。

议事神殿中，已有数位仙神在此，面容平静又有几分无奈的宙斯，羞恨的赫拉，躺在躺椅上的赫菲斯托斯，一脸好奇又同情的阿波罗，以及无奈愤怒的赫利俄斯。

雅典娜无视几位神明异样的目光，走到宙斯与赫拉面前，向两位行礼。

赫拉无言以对，侧过头去不再看她。

宙斯轻咳两声，让她站起身来说话，“白昼里发生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你已经重伤赫菲斯托斯，也没有受到侵害，这一次就算了。看在他被阿瑞斯和阿芙洛狄忒伤害，悲伤之下失去理智，受伤痛驱使才做出那等有违道德的事，原谅他这一次吧。”

雅典娜看向因失血过多而面相惨白的赫菲斯托斯，“我拒绝。如果我没有自保的能力，那么他今天就得逞了，到那时，你们是否会劝说我嫁给他？即便强。奸未遂，也是强。奸犯，理应受到惩罚。如果道歉可以抹平伤害，那么正义与法律女神的存在将毫无意义。”

被雅典娜反驳，宙斯脸上浮现不悦之色，冷声问她：“你想要赫菲斯托斯得到怎样的惩罚？”

儿子再一次深陷丑闻之中，赫拉只觉颜面尽失，她轻声叹气，“赫菲斯托斯的确应该为他的罪行付出代价，他做出那等丑事的时候，就应该想过会遭到怎样的惩罚。”

阿波罗与赫尔墨斯听了，接连开口为赫菲斯托斯求情，请雅典娜宽宥他此次错误。

雅典娜看向在场的仙神，心中冷笑连连，她对赫拉说道：“看在天后殿下的面上，我原谅赫菲斯托斯，也不再追究这件事情。但我要求，在议事神殿中不再坐在匠神身边。”

几位仙神听到她的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赫拉感激的看向雅典娜，正想开口时，又听她说道：“不要忘记我在斯提克斯河边立下的誓言。如果有谁强迫我的意志，对我欲行不轨，那么他的神格与神魂便会笼罩上黑暗，无声无息的躺上一整年，在那之后，他会在大地服三十年刑役。我违背誓言会如此，同样的，强迫我的仙神和人也会如此。”

赫菲斯托斯想起那位可怕的言出必行的誓言女神，眼神灰败下去。她见证着众神的誓言，严厉监督着众神的行为，并且一丝不苟的惩罚着那些做了伪誓并且因此犯下错误的仙神。

很快，工匠之神在几位神明的注视之下，眼神、呼吸以及神光暗淡下去。

犹如死亡笼罩在渺小的人类身上那样，黑暗遮挡住他的身躯与神格，压制着他的神力，他陷入死气沉沉的昏睡之中，毫无生气。

诸神早已知道斯提克斯的可怕，从不敢轻易做伪誓，但现在亲眼见证违背誓言的下场，不由得心肺一颤，对那位大洋神的长女多了几分敬畏，又像看怪物一样看着雅典娜。

雅典娜无惧他们的目光，“他还会有三十年疯疯癫癫、浑浑噩噩的流刑。所以，意图侵犯我，对我不轨的神与人，便是这样的下场。”

大显神威的斯提克斯已经让人惧怕，众神不敢想象疯癫犹如乞丐般的流刑生涯会是何种艰苦的模样。看向雅典娜的眼神，多了几分古怪和害怕。

宙斯目光在昏睡过去的赫菲斯托斯身上徘徊，“赫菲斯托斯已经受到应有的惩罚，今天的事就此揭过，以后无需再提。”

神王为这件事情下了定论之后，在场仙神们依言退出议事神殿，返回自己的宫居。

赫尔墨斯和阿波罗走在一起，回想起赫菲斯托斯的遭遇心有余悸，抚着胸口顺气说道：“太可怕了，原来违背斯提克斯之誓是这种下场，我来圣山这么多年，今天终于涨见识了。”

阿波罗也是头一次见，总算明白为何前辈们如此畏惧一位河神，只要提起她就会肃然起敬，“我又何尝不是？”

“无论怎样，谢谢你赫利俄斯。”雅典娜道谢说道。

自从她在斯提克斯河边立誓之后，赫利俄斯伤心了很长一段时间，不过从那天以后，他也不再去寻找和注意雅典娜，寄希望于时间，以此冲淡那些爱意和悲伤。

他心上的伤口已经治愈，也许触碰它仍然会刺痛，不过他并不懊恼那时的付出，也不为现在的选择后悔。

酸涩的过去和甜蜜的现在，组成了他的神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我也相信你自己能够解决。”这一次，他只是恰巧看到赫菲斯托斯犯罪。

“代我向珀耳塞伊斯姨妈问好，告辞。”雅典娜说，道谢之后，她与奈姬快步离开议事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