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缺道：“你对羽仔很有信心吗？”

我笑道：“嗯，他不会希望我哭的。”

孤独缺道：“好。”

羽人道：“你，退后。”

我站起来退了几步，然后拿起羽仔的胡琴，轻轻的拔弄起来。不成调的乐声起，那边的武斗也开始了。

两个人的刀是同一路数，但是却一个疯狂，一个茫然。

疯狂的是羽仔，茫然的则是孤独缺。

这场决斗一直战了许久，战得天光也暗下来。

孤独缺道：“不赖，但是也该结束了。我要出第七翼了。”

“我从不想骗人……”

一个出刀之翼，一个则出刀双翼。

要决胜负了吗？就算知道了结果，可是手心去充满了汗水。

刀光去，一只手掉落了下来。一紫一白羽翼消失，两个人也分落在两边。羽人反正更为激动，道：“为什么，为什么要留手。”

“笑话了，这手是你切的，怎么还叫留手？”孤独缺失了只手，血在哗哗的流他还有心思玩笑。我走过去将那只手包起来，然后道：“我给你先包扎上。”

“啊，这个媳妇不赖。很好很好。只是，这泪没流成，有何感想。”

“果然，还是羽仔最厉害。”

“哈……羽仔，有此媳妇你可以归隐去了。”

羽人却不领情，追问道：“为什么，我想听理由。”

孤独缺犹豫了一下，便道：“我觉得烦了，练好了武功杀人，然后又被别人追杀。这杀来杀去，永远没完没了。”

第33章 改变 试问天下谁为狂?唯吾傲视武林空

试问天下谁为狂唯吾傲视武林空，

一笑翻动江湖浪，狂龙出关堪称王。

——狂龙一声笑（引用霹雳布袋戏）

独孤缺讲了他的一生，不过是杀人被追杀，然后进入罪恶坑。这一次，他从杀仇人与杀寻仇之人变成了杀恶人。他不想过这种日子，说到这里时他停顿下来。

羽人脸色苍白道：“为此，你便让我背上杀师之名？”

独孤缺却很大义的道：“杀我了，别人只是说你大义灭亲。”

接着羽人让独孤缺赎罪，而其师却拿起了公孙月的事情为由说起。两个人各不相让的说起，一个认为邪不必改，只想死。另一个却坚持赎罪之后之后再死。

独孤缺道：“你口口声声说赎罪，那你的罪呢？”

羽人退后一步道：“我的罪，无法赎清。”

“那你赎的罪意义又在哪里？”

“情况不同。”

“是不同，因为你在逃避。只守在这样的地方，只与忠烈王的朋友在一起。除了这个媳妇谁还会理你这个孤独的英雄？可是你就没有注意到她吗？一个女孩子在这种方住的久了，就算她内力再好对身体总是有害。即使为了她，你也不离开这个所在，这是为什么？这不是逃避又是什么？你是在怕，怕让人知道你的一切。所以……”

“等一下……”我看到羽人情绪过度紧张，真怕他承受不住。

“来来来，让我告诉一下你的羽仔都做过了什么？”独孤缺将我拉到他的身边，完全不去理那只虽然已经止了血，但是仍是可怕的胳膊。我则提着他的一只断臂正在为难他什么时候可以说完，好将人送去残林给慕少艾医治。

“这个人当年不就是误杀了一个……咳，总之不是好人的女人。偏巧这个女人又是他的娘亲，所以他便将自己关在这里，背着包袱直起不腰。他不是在逃避是什么，他根本都没有面对自己的过错。”

“住口……”

“如果你想真正的赎罪，便叫自己说出来。我，羽人非獍杀了自己的老母。说啊！”

“不要逼我。”羽人额上已经见了泪珠。

“你就是要逼你又如何？”

羽人出刀，向孤独缺的颈部砍去。我自然知道以他的脾气是砍不落的，也没有出手。果然刀在半空之中停下，他悲痛的道：“你……”

“我怎样？你想把每个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杀掉吗？包括你身边的这个女人？”

关我嘛事？很想白孤独缺一眼，但是他却已经转身欲走。如果他就这样走掉了，那么羽人便真的成为孤儿了。而且，这个师傅并不惹人讨厌。拉着他道：“我和你走。”

孤独缺道：“不陪着他吗？”

“他不要陪，我送你去医手。”

“不必了，这只手当也是一种证明。”

“你医好了，我可以叫你师傅啊！”

“当真？”

“比珍珠还要真。”

“那去哪里医？”

“当然去找慕少艾。”

“你们……”羽人在身后只讲了两字。

“不用担心，我带他去医手，很快回来。”说着向羽人挥了挥手，心中却想着用什么方法将孤独缺留在残林，这样他便不会四处乱走，也不会去找那个疯狂龙了。

路上，确实有人找他的麻烦。不过我却拉着他急奔，因为有叫师傅的威胁，他一直跟我到了残林之外。

见到慕少艾时我突然发现，这个男人的内里远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斯文无害。他不光是腹黑，还有丝记仇。瞧他现在，虽是答应了帮孤独缺医伤，但是过程中，就算是硬气的孤独缺，那汗也流的哗哗的。

同是接手，人家剑子怎么那么淡定。

我不相信剑子的忍耐力比孤独缺高，所以便想到了医者的手上。皱着眉对慕少艾道：“我说慕美……不对，药师大人，你可不可以轻些，或者用点麻药之类的东西。”

“唉呀呀，难道玉姑娘没有看到，最近残林之内伤患增加，没有多余的药物。”慕少艾一字一字的说道。

我很确定这是假话，可是他完全说得似是真话一般，无可奈何的一叹道：“那你讲出来要什么药材，我马上去买。”

“来不及了。”

“算了，看在你将叫我师傅的份上，就是再痛我也忍了。”孤独缺咬牙道。

慕少艾手一动，挑眉问道：“唉呀呀，这位先生刚我没有听清。玉姑娘要叫你什么？”

“师傅，哈哈……”孤独缺大笑道。

我抽了抽嘴角，这本是权宜之计。眼见着这位是想媳妇想疯了，才想了这个办法，没想到又被慕美人儿听了去。

慕少艾将一双看来十分复杂的眸子对准了我，笑道：“前些天我才劝那个冷冰冰的羽仔考虑下传继接代的问题。他当时还非常痛快的拒绝了，没想到啊！这几天没见……”慕少艾的眼睛向下，从我的头飘到了我的肚子上停下来。

我吓得一身冷汗，捂住了自己的肚子道：“你麦看，什么也没有。”

“真是可惜，本以为可以有人叫我叔叔。”

“我也希望有人叫我爷爷。”这两人之间马上有了共同的话题，结果慕少艾很快的打开了药箱，拿了应该给用的药物给孤独缺用上。

我没有点破他，生怕这位又突然将什么古怪的招数用在我的身上。即使现在不用，早晚还不是要用的。

“我本来是应该提壶酒去安慰一下他的，不过看来这次走不开了，所以玉姑娘可不可以请你带着那两坛好酒替我交给羽人。”慕少艾边替孤独缺包扎边道。

我觉得有些事交给慕少艾比交给我要好，于是道：“好的，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唉呀呀，只要你去，什么要求只管提。”

其实羽人能有这么多好朋友我真是十分羡慕，于是将慕少艾拉过来小声的道：“无论你用什么方法，是黑的白的，卑鄙的还是无耻的，总之要将这个孤独缺留在残林中到他的伤完全好，怎么样。这点对你来讲很容易吧！”

慕少艾点了点头，道：“没想到你是这样贤惠，竟然已经开始替羽仔照顾师傅了。”

我头大，道：“你倒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同意同意，自然是同意的。”

我一喜，此事有了慕少艾帮忙几乎成功了一半。其次便是羽人了，只要不让他犯错，那么一切皆可挽回。看着眼前的慕美人儿，我便道：“其实，这里的你也很幸运。”因为碰到了实在不想看你再死一回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