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痕/尖齿(100)

血族将宁秋砚这样的人类称为“黄金血”、“临时解药”,前者是说明它的珍贵,后者则代表了另一种含义。

将关珩的话与它一联系,宁秋砚便立刻明白了他之所以要上岛那么多次的原因。

后来凌医生也证实了宁秋砚的想法,血族每一次吸食他这样的“临时解药”,都要经历一次身体结构的改造过程。

那种改造,对血族来说如同新生。

肢体、感官,都变得与人类趋近,刚学者接受这些变化时,他们甚至无法顺利地活动,眼睛也无法在强光下视物,令血族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脆弱。

次数越多,血族对趋同性的适应越好。

这便是大多数血族在找到属于自己的“黄金血”后都会将其留在身边的原因。

凌医生还曾提议让宁秋砚长期留在岛上,只要剂量与餐补都控制得足够好,对身体的损耗其实不会很大。

关珩对自己的要求足够严格,也足够苛刻。

他拒绝了凌医生的建议,最大限度地控制自己接受了改变,适应良好。

宁秋砚知道,最最主要的原因是,关珩并不打算过多地去伤害一名无辜的人类。

有的时候宁秋砚觉得自己一点也不了解关珩,有的时候却又觉得很了解,在将自己交付给关珩的同时,他也在真正地与关珩一步步靠近。

回归家园后第一时间巡视完“领地”,宁秋砚身心满足,重拾了快乐。

刚回到温暖的大宅里,雪就下大了。

宁秋砚脱掉外套,掸落头上帽子上的雪花,一回头关珩已经整理完毕了。脱去大衣,关珩内里是一件黑色衬衣,因长发披肩而略显阴柔,但颇有凌厉之感,年轻俊逸。

他们一起走过长长的走廊,来到楼梯口之时,宁秋砚有些犹豫,时间不早了,他是要直接回客房去,还是和关珩上楼呢?

但康伯说关珩问他是要住原来的房间还是去三楼,他不好意思直接选,就默认了住原来的房间,关珩应该已经知道。

正在胡思乱想,只听关珩意简言赅地说:“先跟我上楼。”

这么一来宁秋砚不用选了,重重点头:“嗯!”

关珩视线扫过他在外面冻得有点发红的脸,眼神中意味不明,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说,却又没有言语。

三楼那扇窗的窗帘还开着,借着建筑外的灯光照明,能看见纷沓而至的鹅毛大雪,今夜过后岛上将寸步难行,道路得经过人们好一番清理,未来几天应该是不能再随便出去了,宁秋砚不禁有点庆幸刚才先去了一趟。

不过,在看见地面上的物品时,宁秋砚的心猛地抖了一下,脑子里也“嗡”的一声点着了。

那里放着那只黑色的小皮箱。

他好像一下子就明白了,关珩所说的“接下来有别的事”是指什么。

在看见它出现在这个房间之前,宁秋砚几乎没想过关珩会这么快地使用它。

因为一切都进行得张弛有度,关珩的安排不紧不慢,从接吻到吸血,到拥抱,再到去岛上散步一圈,都非常舒缓,完全没有往这方面走的迹象。

只能说明——关珩将一切都尽在掌握。

宁秋砚还在怔愣中,那头关珩已经懒散地坐在沙发上,手指撑着太阳穴,是他所熟悉的模样。

“过来。”关珩道。

宁秋砚走过去,像以前那样坐在关珩前方,扶着关珩的膝盖,仰视着关珩,脖颈上的创可贴还在。

关珩的一缕发丝垂落,落在宁秋砚的面颊,让他下意识闭了闭眼。

仿佛过去在这里发生的情景重现。

关珩伸手碰了碰他的脸:“耳钉摘了。”

宁秋砚没有问为什么,依言摘掉了耳钉。

将它好好地放在了地毯上。

关珩又道:“戒指。”

宁秋砚喜欢这些小饰品,手指上总不空着,还喜欢叠戴。低头摘戒指的时候他的睫毛一直都在抖,但是乖乖地听了关珩的话,将每一枚都摘了下来。

摘完了,他重新望向关珩,等着下一步指示。

关珩问:“身上还有别的吗?”

他摇头:“没有。”

心又跳得很快了。

关珩听见了他的紧张,告诉他:“让你把这些东西取下来,是不想你受伤。”

宁秋砚点点头。

“刚才束缚住你的手,不让你动。”关珩抬起他的下巴,询问道,“会不会难受?”

宁秋砚又摇摇头。

关珩问:“如果换别的,能不能接受?”

这次宁秋砚没有马上回答,思考了几秒钟后,才郑重地点头。

那些对他来说的确有点超过了,可是对方是关珩,他觉得是可以信任的。

“宁秋砚,我不是人类,方式过程都和普通人不同,经过这几次你已经了解。我能保证的,是绝对不会伤害你。”关珩的神情认真,口吻严肃,“但如果你感觉难受,或是承受不了,哪怕只有一点点,都需要在第一时间告诉我,而不是忍着。能做到吗?”

这就是关珩需要他准备的事?

宁秋砚早做了无数次准备,终于开口:“能。”

关珩注视他片刻,松开他的下巴:“卧室你进去过一次,衣帽间后方就是浴室。”

第74章

因为这个假期,宁秋砚已经准备了一个多月,明确地知道他们将会做什么。

所以他不惊讶于关珩的直接。

绕过屏风后方,宽敞的卧室便映入眼帘。大床摆在正中间,远离每一道窗户,夜晚来临后窗帘全都被拉开了,玻璃外映着森林雪景。

根据关珩的提示,宁秋砚继续往里走。

站在衣帽间中,他先脱掉了卫衣,T恤,然后继续往下。

全部的衣物都堆在地毯上。

卸下所有保护,他被周遭关珩的衣服包围,它们干净整齐,却与主人一样具有强烈的存在感,沉默着看着他进入这样私密的空间。

浴室的水温相对人类常用的偏低,宁秋砚洗得有些冷,开始轻微地发抖。

裹着浴室里的大毛巾走出来以后,他在隔得最近的一个衣柜里拿了件关珩的睡袍穿上,身体恢复了一些温度,但仍然还是在抖。

他后知后觉,原来是因为自己太紧张。

会痛吗?

他想起特地看过的一些影片片段,还有关珩的提醒。

他有说“No”的权利。

他知道,只要他有一点点承受不了,关珩都会绅士地停止。

花了大约半小时,宁秋砚才从浴室出来。

关珩已经在别的浴室洗过澡,换上了另一件袍子。他的长发挽在耳后,披在宽阔的肩背,附带一点湿气。

听到宁秋砚走过来的声音,关珩转过头看向他,但什么也没有说,直到宁秋砚走到了他的面前,仅隔着一拳的距离。

一个仰着头,一个微微俯首,是完全信任,随时可以接吻的姿势。

他们没有以吻作为开始。

“跪在床上。”

关珩一双凤眸很深,语气很淡。

声音比往常要低。

宁秋砚的睫毛抖了下,呼吸有点急,但什么也没有问,也没有表示反对。

床品是灰蓝色的,有几只蓬松的枕头以及一床很薄的毯子。他跪坐在床的中央,眉眼乖顺,肤色白得晃眼,脖颈及胸膛处连成一片粉。

就这样背对着关珩,过了一小会儿,他听见卧室里有什么发出了轻微而沉闷的金属声响。

关珩打开了他带回来的那只小皮箱。

他反应过来。

是要准备用里面的东西了?

身体轻轻地一颤,脑子里再次不受控制地出现了难以接受的影片片段。

宁秋砚全身上下的每个细胞都在刹那间进入了警觉状态,说不清楚在“关珩”和“逃跑”两者之间,现在到底是谁对他的吸引力更大。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床垫却忽然重重地下陷,后背也贴上了宽阔的胸膛。

关珩自后方环住了他的腰,问:“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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