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痕/尖齿(155)

宁秋砚了解他。

“小狗狗。”陆千阙重新戴上墨镜,“如果能成功的话你将会是第一个被毒素羁绊者转化的黄金血,没人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你期不期待?”

*

血族社会脉络宽广。

他们一落地机场,就有专人来帮助他们整备。

准备了人类的必需品,又送来了轮毂硕大、专门适用于严酷环境的车。正值极昼的尾巴,陆千阙在这里犹如一条死鱼,拿到驾照的宁秋砚负责开车。

在这里的路线坐标,他们没有找到关珩。

于是继续往下一个目的地走。

地理环境不同,这个时间北极圈就即将进入冬季,越往人少的地方走越觉得冷,宁秋砚不得不提前穿上了冬衣。

行驶在冰天雪地中,宁秋不仅没有冲下悬崖没有撞树,还冷静地避过好几次险境,他在想关珩看到的话会不会很欣慰。

即使准备了通讯设备,信号还是时有时无。

陆千阙只能扒着地图上做的标记寻找,来到冰川后他们无法再开车,陆千阙就搭了帐篷让宁秋砚扎营,自己独自出发。

在这里,宁秋砚第一次看见了极光。

荧绿色的光掠过天穹,倒映在冰山雪景,美得令人窒息。

关珩现在有看见这极光吗?

他希望有。

这场追寻像是一次特别的旅行。

让他跟着关珩孤独的脚步看见了更加美丽的世界。

一周后他们来到新目的地,换了车。

极夜来临陆千阙仿佛活了过来,宁秋砚得以休息。有一次陆千阙打通了关珩的电话,电流声嘈杂,陆千阙只来得及说了几句话,就再次中断。

人类还是太脆弱了,这里不比渡岛的冬天冷,宁秋砚还是患上了感冒。

不幸的是,他们的车也在当天下午忽然抛锚,

于是陆千阙只能放弃前进,带宁秋砚留在了附近的小城镇,打算在这里整顿之后重新上路。

宁秋砚有点低烧,躺在小旅馆的床上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只模糊地看见门口进来了一个人,不是陆千阙。

一只修长而冰凉的手,轻轻抚上了他发烫的额头。

这个人属于黑夜。

悄无声息地,披着一身风雪。

“宁秋砚。”

宁秋砚眼眶通红,他抬眼,对上了一双眼尾微微上挑的幽黑凤眸。

第115章

宁秋砚开始一直都是低烧,关珩来了以后体温陡然接近40度,出汗喊热,连关珩也不敢随意给他用血,干脆将人抱起来,搂在怀中。

血族的体表温度与此时的人类互补,很快,宁秋砚舒适了不少,眼皮困得直打架,但就是迟迟不肯睡。

这个久违的怀抱让宁秋砚舍不得睡。

他问关珩:“我发的信息你都收到了吗?”

“收到了。”关珩长发披散,低头看他,“你说每天都会发,但有86天缺勤。”

宁秋砚心虚:“……那么多?”

关珩每天都看。

但是来到这里以后他常常都在偏僻的地方,很少经过城市,所以会好几天才收到一次。这点宁秋砚这几天在路上时已经想明白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直到这时宁秋砚还是感觉在做梦。

“前几天接到电话,我就返回来找你们。”关珩说,“今天和陆千阙再次联系上。”

宁秋砚确认了不是梦,把脸往关珩脖颈旁靠。

小狗似的,必须要和喜欢的人贴得很近。

“我不是故意漏发信息。”宁秋砚接着刚才的话题,“有的时候是太忙了,每天都有很多事要做,恨不得把时间一天掰成两天用。”

早点累积完知识,早点拥有独立工作的能力。

那么就能早早地回到渡岛,整天整天地和关珩在一起,毕竟网络时代,工作地点可以不受限制。

这些关珩都知道,但却问:“还有的时候呢?”

不忙的时候,为什么不发信息。

宁秋砚:“……”

因为关珩没有回复。

关珩不用等到宁秋砚的答案,低头吻了宁秋砚的额头。

然而宁秋砚还是小声地回答了:“我不知道你有这样的打算,你不回复,我就会更想你。”

关珩:“是十二月决定的。”

宁秋砚问:“那前面几个月都在等我?”

关珩默认,宁秋砚很懊恼。

关珩没有说过做下决定的原因。

但是现在仔细回想起来,可能是在宁秋砚被秦惟之咬伤那天。

或许是饥饿本能驱使,或许是强烈的占有欲。

人类脖颈上致命的伤口刺激关珩的神经,他咬住宁秋砚的脖颈刺入毒素,强势覆盖咬痕的同时,也品尝到了血液深处的味道。

——是来自于宁秋砚身上强他数倍的,极深、即将失去他的恐惧。

明明知道血族无法被杀死,永远不可能有真正的生命危险,宁秋砚在目睹他伤痕之后那极度的痛苦深深撼动了他。

炽热的爱熊熊燃烧着,让一颗濒临死亡的心掀起了更大的波澜。

之后每当想起那一刻,关珩都能感觉活着。

“我也很想你。”

关珩说。

话说得很淡,表达不比实际付出的万分之一,却已经是他能说出的最能阐述内心的句子。

宁秋砚身体一颤,滚烫的鼻唇触碰到关珩冰冷的颈侧,有什么湿润的东西从眼睛里流了出来。

关珩垂着睫毛,沉声说:“戴上耳钉之前你都在血契里答应了什么,背给我听——虽然你已经违反了约定,那个我们之后再说。现在把契约的内容背一遍。”

约定像是誓言,刻在宁秋砚的骨子里。

他吸吸鼻子,下意识开口:“我的一切,包括我的思想,行为,身体和情感,都只属于您,永远属于您。”

背完这一遍血契,宁秋砚怔了怔。

他好像现在才明白这约定的含义。

将一切都交给关珩,并不是指他成为了没有自我意识和选择权的禁脔,因为关珩没有对他进行过任何违反意愿的控制,这一点他早已知晓。

可是直到这一刻,他才深刻理解,约定内容代表的是关珩将永远是他坚不可摧的后盾,是包容他所有的港湾。

如果他想要的是绝对的占有,那么关珩终究会给。

刚背到这里,宁秋砚的嘴唇就被关珩吻住了。

人发烧的时候连口腔也是滚烫的,关珩吻得很重,撬开他的齿缝,从内到外品尝过一遍之后,克制地将人放开了些,冒出来的尖牙贴着宁秋砚脖颈处的耳侧。

宁秋砚不仅没有躲,还顺从地往后仰,将纤细的脖颈完全暴露在关珩面前,听见关珩问:“我允许你擅自在身体上穿孔了吗?”

紧接着,微凉的手掌便来到平坦的腹部。

肚脐上缀着一枚脐钉。

两头都是暗红色的宝石,中间以银针相连,由耳钉改造而来。

属于关珩的标识,从来没有离开过宁秋砚的身体。

宁秋砚发着烧,脸已经看不出来红不红了,只能咬牙认错:“没有……我错了。”

齿尖一点点地刮过颈侧皮肤。

往下移。

最后停留在脖颈的血管上。

惩罚似的咬得很重,但是只留下了浅浅的牙印,

*

人睡着了,陆千阙回来时只恭敬地站在门口。

他知道关珩这时会来,所以看见人并不意外。

关珩长发披在身后,夜色让他容光焕发,看上去和临走前没什么区别,仍然让人感到疏离和不易靠近。

他松松地抱着宁秋砚,见到陆千阙也没有松开,只淡淡地问:“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自作主张?”

陆千阙说:“我再不联系他,他就以为您要和他分手了。”

关珩显然不是指这件事。

他离开时给陆千阙留了权限,能让陆千阙第一时间察觉宁秋砚的动向,但没有说过陆千阙可以带人来这里。

“我认为单纯说您出门办事没有说服力。”

微风几许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