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痕/尖齿(73)

床不过十几步距离。

可是他们甚至没能走过去。

刚来到卧室门口,两人便吻在了一起,宁秋砚重新双脚落地,被关珩压得背靠边柜,柜子上的东西哗啦啦落了一地。

关珩落下来的吻又重又深。

“唔……”

宁秋砚的大脑在焚烧,身体软得根本站不住,酥麻与慌乱中只能张开五指,抓住了关珩冰凉的发丝。

乌黑发丝缠绕在少年的指间,关珩感觉到他的情动,于是单手环紧他了的腰。

又是“砰”的一声,卧室门被推得重重弹在了墙上。

好像马上就要裂开了。

宁秋砚的浑身就像过了电,不停地颤抖。

他从不知道接吻是这样的感觉,只知道关珩正在吻他,舌尖长驱直入,侵犯他的齿关、舌头和口腔。

那唇舌都是湿润而微凉的。

可是他粗重的呼吸,乃至视线都滚烫着,眼前模模糊糊地连成了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随后是脖颈,肩膀,锁骨。

湿软的吻一个一个落下,轻轻地拂过动脉,明明已经完全沉溺其中了,宁秋砚脑中却忽然冒出了一个不合时宜的疑问,张嘴问道:“陆千阙的血也有治愈的功能吗?”

关珩抬眸时,眼底已然萦绕了一圈深红,漂亮的唇形下露出两颗雪白齿尖,他那极为舒缓轻浅的呼吸仿佛乱了,用过去的语气冷飕飕地叫了他的名字:“宁秋砚。”

宁秋砚眼眶都湿了,仍缠着发丝的手背都鼓起了青筋。

关珩掰开他的手,手指强势地插入他的指缝,感觉到他的掌心汗津津的,听到他狂乱的心跳,喉结上下滚了滚。

他毫不留情地咬住宁秋砚的耳垂,低沉地警告:“现在不是十万个为什么时间。”

“啊。”宁秋砚疼得小声地呜咽了一下。

有点委屈。

“给你提问的权利收回了。”

关珩缓慢说着,尖牙终于舍得放过小小的耳垂,以舌尖游走在耳后的爱心处,耐心地湿润着那一小块皮肤。

“你还要有一个小惩罚,明白了吗?”

宁秋砚呼吸急促,根本无力思考他在说什么,只觉得两人前所未有的亲密,胡乱点了点头:“……哦。”

被放上床时,两人的重量压得床垫下陷,关珩的长发自宁秋砚脸上扫过,他下意识闭了闭眼。

等重新睁开时,关珩已经解开了他睡袍的带子,还推高他的两只手,用带子将两只手腕压在蓬松的枕头中央,绑在头顶。

丝滑的睡袍全都敞开了。

宁秋砚只想要蜷缩起来,却被带子吸引注意力,不安地问:“是什么惩罚?”

见关珩不答,还作势起身,宁秋砚急得忘记用敬称:“你要去哪里?”

关珩只是起身打开了床头灯,回答道:“不去哪里。”

灯光下,关珩长发凌乱,衣服也散开来,俊美的面庞一如既往,给人以妖异而优雅的致命吸引力。

他俯身吻了宁秋砚的额头,温柔地说:“我在这里继续看书。”

第53章

这天一早,曲姝在酒店一楼的电梯门口和宁秋砚碰到。

“小宁,你要出去?”她问。

宁秋砚穿了厚而蓬松的羽绒服,少年人的身材清瘦挺拔,并不显得臃肿,倒是头发乱糟糟的,双肩包也随便挂在一边肩膀上,曲姝都想帮他把包提正。

“姝姐。”宁秋砚对她打了招呼,“我今天要去学校。”

学校给因宿舍火灾入院的学生都放了半个月假,虽然宁秋砚不用再住院修养,但也用不着这么积极。

曲姝没有多问,只道:“那我安排司机送你。”

“不用了。”宁秋砚突然慌张起来,一边倒着走一边说,“走路也只要十几分钟,我自己去就行!”

他像是被什么洪水猛兽追逐,差点撞到人,退到门口便飞快钻出旋转玻璃门,走下台阶跑了。

要不是天迟迟不亮,宁秋砚早就跑出酒店了,根本没办法在房间里多待。他也是才知道,在酒店同一层开两个相邻的房间是很有好处的,一张床弄脏了……还能去另一张。

在完全清醒过后他没什么脸见关珩,光是想一想,脸上就烫得能煎蛋,即使关珩才是始作俑者。

但是,对方从头到尾都是自如、游刃有余的,简直称得上是优雅,甚至到了最后都还穿戴整齐,连一粒扣子也没解开。

冷空气里,宁秋砚深深吐出一口白雾,把那些画面从脑子里赶出去。

离开医院后他已经两三天没有出过门了,没上课,也没怎么和朋友联系。他放缓了脚步,慢吞吞地走在去学校的路上,拿着手机翻看信息。

关珩果然帮他回复了一些关心的短信,语言很简洁,不带个人风格,看不出不是本人。

例如:

[谢谢关心,我会好好休息。]

[没事,晚点联系。]

等等。

未接听的电话有五通,两通都是荣奇打的。

荣奇曾说在酒店订好了双人间,等宁秋砚出院就过去和他一起住,但宁秋砚已经离开医院的事还没来得及和他说。

宁秋砚打电话给荣奇,但是他没有接听。

时间还早,宁秋砚在学校里的便利店买了两瓶热牛奶,打算拿一瓶给荣奇。

结账时他突然被人拍了肩膀:“宁秋砚!”

对方是系里的一个同学,也在这里买早餐。宁秋砚叫不出他的名字,只是看着眼熟。对方问他怎么来学校了,宁秋砚说自己是来上课的。

对方笑道:“今天是周六没排课啊!”

宁秋砚根本没注意日期,一时无语:“……”

两人走出便利店,对方安慰他说:“旧宿舍要翻修,这学期可能住不成了,不过学校划了另一栋房子给我们住,暂时作为过渡,名单已经划出来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对方正好要去看看,反正宁秋砚也没什么事做,就和他一起去了新的宿舍。

那里比原先的宿舍要远一些,他们需要经过人工湖,再经过几棵巨型红杉。途中,那个同学介绍自己叫彭凯乐,说是在考试的时候就见过宁秋砚,笔试时还坐在他旁边。

宁秋砚回忆当时的情景,隐约记得是有这回事:“你好像比我还先写完。”

“对。”彭凯乐眼睛大大的,但笑起来眼睛就眯成一条缝,“我对你印象很深刻,因为那天只有你是一个人来参加考试的,也就只有你一个人背着吉他进考场,老师还帮你放起来了。”

宁秋砚点点头,露出点笑容来:“嗯。”

“我一直都还以为你挺高冷的。”彭凯乐不好意思地说,“没想到不是啊。”

宁秋砚奇道:“我,高冷?”

“一点点吧。你和你们班那个荣奇不是一个宿舍的吗?他那个人就特别高冷。”彭凯乐说,“上大课我和他说过话,他好像不爱怎么搭理人。”

宁秋砚说:“荣奇人很好的,下次我介绍你们认识。”

刚说着荣奇的电话便打过来了,问宁秋砚人在哪里。

宁秋砚说:“我在学校,遇到别班的同学,正要一起去看宿舍。你在哪?”

“在酒店睡觉。”荣奇声音听起来睡意朦胧,“那你等等,我也和你一起去看看,我住这里离学校很近,马上就到。”

他们已经走到了红杉附近,这里有个小亭子,他们停在这里等荣奇。

彭凯乐年纪很小,还要过两个月才满十八岁,思维想法比宁秋砚还要单纯得多,言语谈吐间都是对未来的憧憬。他现在已经在某网站上传编曲、demo等累积了不少的粉丝,一个无心上传的beat作品曾被下载上万次,赚了一笔钱。

宁秋砚在入学之前以为自己很厉害,但真正接触以后,才发现自己算不上什么。在这样顶尖的艺术院校里,像彭凯乐这样的天才少年太多了。

和宁秋砚、荣奇不同,彭凯乐是溯京本地人。

据他自己说,他出来住就完全是为了想独立生活,因为父母的爱太无微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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