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们问我为什么西蒙斯先生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第一他当时年纪太小，还在妄想着征服世界的中二症状里还没痊愈，第二我换过好几个身分，也换过好几种打扮，所以他一直不知道，只是单蠢困惑着为什么他家的员工会一直换人。”

“什么？你们问员工模样怎么来的？当然是随便在路上找到喜欢的就变成那个样子啊……没有杀人好吗！干麻那么野蛮！你们问问汽车人们扫描车体之后会顺便把那辆车给毁掉吗？……会吗？”

“什么？现在这个模样是谁的模样？为什么不干脆变成斯嘉丽约翰逊*2？比现在这个模样性感多了……可恶你这个老年痴呆的臭老头再给我说一次！！这张脸就是我原本的脸！！！”

※

汤姆抽着嘴角望着眼前气呼呼的奥萝拉，他相信现在隔着玻璃正在外头看着她的那些人肯定也一样是抽搐的表情。坐在一旁的西蒙斯正气得七窍生烟，左一句老年痴呆右一句臭老头让他心血管疾病几乎快要发作，但还是硬忍下脾气。

他发问：“为什么第七区无法找到妳所说的纪录？”

奥萝拉表情平静回答：“第七区无法找到相关纪录，因为这项研究未被记载，即使有，也没有足够的权限可以阅览。这个计划由沃尔特先生一人秘密研究与操作，只有第七区的初代创始人，包含胡佛总统知道这件事情，其余没人知晓。”

“这个计划被称为──《黎明女神》计划。”

“《黎明女神》计划的实验体包括我总共有两位，是1944年纳粹实验所*3毒气泄漏事件中的幸存者，可是那个毒气也造成这两位幸存者终身只得在病房中仰赖插管呼吸。”

“就是在那时，沃尔特先生找上她们，他告诉了她们目前的情况，接着询问她们，如果有办法救治她们，是否愿意一试。已经对于自身状况感到绝望的她们，最后答应成为《黎明女神》计划的实验体。”

“自此之后，我就陷入沉睡，直到1965年被唤醒。”

听出了奥萝拉如此冷静的在「她们」和「我」的人称叙叙之间反复做转换，却更加让人感到沉重。审讯室内顿时沉默下来，连带着隔着一片玻璃在外头观望的那些人也全数安静下来。许久，汤姆先生才又出声问：“那么，另外一名实验体呢？”

“另外一名实验体并没有成功适应下来。”奥萝拉表情平静，说话的语气有如机械一般的平淡：“在启动的第48小时，就出现无法融合现象，而导致细胞病变。病变的状况很糟糕，几乎是呈现血肉模糊，甚至身体开始逐渐溶解，当然，最终导致死亡。”顿了顿，奥萝拉又说：“如果你们接下来想问，那个没有成功适应下来的实验体跟我是什么关系……她是我的姐姐。”

这个事实让听得人顿时感到震惊，也立刻让人升起了对于说话者的同情，只可惜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那伤感，下一秒让人同情的对象就彻底打破了这样的沉重。“噢，如果你们接下来的问题是问我，为什么我可以适应下来而她不行……大概是因为，我是幸运A，她是幸运E，这样的差异吧。”

“……”

“……”

“……”

──去妳的幸运A！！！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妳砸成A！！！！

“幸运A个头！！妳这个满嘴胡话的家伙！！”坐在里头的西蒙斯也爆发了，他顿时对着眼前一脸无辜的奥萝拉吼着：“说到这个！当时那个间谍金刚袭击我家的时候导致了爆炸，慌乱中有人趁机踹了我一脚，害得我摔成重伤，足足坐一个月的轮椅才能复原……这估计就是妳干得好事的吧！！”

奥萝拉一脸正色：“不是，我没有因为觉得你很碍事而把你踹进房子里头……那是霸天虎。”

西蒙斯额角浮出青筋，下一秒就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脸像是要杀人的表情怒吼：“臭丫头果然就是妳干得好事！！！！”

奥萝拉身体后倾，一脸淡定看着对着自己张牙舞爪，但是被汤姆先生给拉住的西蒙斯，道：“这样好吗西蒙斯先生，打少女的男人会被唾弃，会没有人喜欢的喔，你也应该稍微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吧？托娃女士总是关心我，却一点都没想过你到现在还是单身吗？之前的女朋友好像跑掉了吧？”

“就妳那年纪还能称呼为少女吗？！我的终身大事关妳丫什么事？！妳先给我好好思考一下妳会有什么下场吧！！”

※

西蒙斯要求汤姆让自己单独与奥萝拉面对面。

汤姆瞥了一眼西蒙斯认真的表情，再看向表情平静的奥萝拉，垂了垂眼，没多说什么就从审讯室离开。

西蒙斯表情严肃的看着处变不惊的奥萝拉，沉默不语。

虽然不可否认的是，眼前的奥萝拉可以说是非常具有研究价值，但《黎明女神》计划是个严重违反人道的计划，西蒙斯无法置信他的外曾祖父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就算赋予了她新的生命，西蒙斯却再也无法用着像往常一样心态去对待奥萝拉。他通常会用着代号来命名，但此时，他一点那个心思也没有。

“……妳究竟算是人类，还是NBE？”西蒙斯问。

奥萝拉泰然自若回答：“基本构造还是人类，只是骨骼的组成状态不同，所以比起人类来说坚硬许多，可以承受比人类更大的外力冲击，复原能力也比起人类来说快上数倍。因为是为了抵抗狂派的间谍金刚，所以沃尔特先生也根据间谍金刚可以模拟他人长相的能力，将这技术加在我的身上……我其实也不清楚要怎么替自己分类。”

“但是，你怎么看待我，就会将我分类到那个区块。”

“你觉得我是怪物，那么我就会被你分到怪物区块，从此被你关进监牢，或者是遭到销毁的命运，反之，你认为我是人类，是可以信任的同伴，那么我就是你能够信任的同伴。”

“之后你们要怎么处置我，我不会有任何怨言……我也不会逃跑。只是，老板，我想跟你说的是，不管怎么样，我依然是我。”

“我，依然是奥萝拉。”

※

临时搭建而成的汽车人修复站，救护车正忙碌着修复大黄蜂那双断掉的腿，其余的汽车人则听着目前正在进行的审讯。虽然之间夹杂着许多如「老年痴呆」、「中二病、「斯嘉丽约翰逊」、「幸运A」……等等他们听不懂的词汇，不过幸亏早已快速了解地球文化的副官爵士利用内线频道一一解释，一行汽车人这才似懂非懂的继续听下去。

听到最后没有人再出声说话，除了救护车修理时工具所发出的声响外，他们全数安静了下来。早在奥萝拉提到了《黎明女神》计划时，爵士便先一步骇进了第七区的数据库，利用赛柏坦的卓越科技，他成功的找到了一份标注为「黎明女神」的机密文件。

可惜里头并没有记载有关实验的任何事项，仅仅有两个人类的资料。

没有标注上姓名，仅有两张躺在病床上，插着管，肤色几近成灰的女性人类照片。其中一名女性人类，尽管与现在的模样差异许多，但仍是不难判断出，那正是奥萝拉艾柏纳西，那个此时正在遭受审讯的女孩。

上头记载的内容，也均与她所描述的无异。受到毒气攻击，虽然存活下来，但终身得靠插管治疗，且生命迹象不稳定，仍旧随时会死亡。

其余的，没有记载。

包括她们来自何方、名字、目前状况，全都没有记载。

审讯室的对话还在持续。

“等等，这么说，妳虽然是从1965年被唤醒，但其实是在1944年才参加了这个计划，意思就是其实妳真正出生的年份，远比这些时间还要早……”

被审讯者没有出声。

“也就是说其实妳出生于更早之前……噢噢嘿嘿嘿！等等等等等！这么说起来妳究竟几岁啊妳？！从时间上算起来，妳根本就是一个至少比我大上十岁*4的臭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