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习惯了阿罗十分跳跃且混乱的思维，凯厄斯懒得和他废话，直接生硬的转换话题：“所以你们的发现是什么？”

“哦，这就很有趣了，整个阿尔卑斯山里，一只狼人也没有。”阿罗的表情和语句里的“有趣”一点也不沾边，他的脸上甚至没有和往常一样夸张的笑容。

第6章 推测 你看她会这么不自知地给你牵着吗……

整个阿尔卑斯山里，一只狼人也没有。可茜娅不太懂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但是凯厄斯是懂的，他清醒地知道“阿尔卑斯山是狼人的地盘”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难以相信地挑眉，看着阿罗。阿罗难得收起了往常要么浮夸要么诡异的表情，严肃的说道：“虽然月亮之子确实不太让我们喜欢，但是，为数不多的几只都消失了这件事，的确很有趣。”

可茜娅当然知道沃尔图里不是在单纯地关心月亮之子的安危，而是奥斯顿的死亡，月亮之子的变形，以及月亮之子的消失，全部都发生在这两天，时间上的堆积，实在是有点太巧合了。

凯厄斯眼里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对狼人的厌恶，其实这件事上，关于狼人，关于奥斯顿，他都没多大兴趣，只是阿罗对任何事都保持着极高的好奇和控制欲，这点让凯厄斯不得不参与：“所以你的推测是什么？”

“德米特里追踪到奥斯顿的思维在翁弗勒尔停止的，他最后的思想片段就是关于月亮之子，所以大概可以确定奥斯顿死在了翁弗勒尔，而空空如也的阿尔卑斯山证明了月亮之子在杀完我们的朋友奥斯顿之后并没有回来。”阿罗把刚才先来一步发现的情况一条条地陈述，然后留白给了凯厄斯。

凯厄斯几乎是一针见血地说出了几个问题：“那么现在我们就有了四个问题。第一，那群蠢狼为什么要去翁弗勒尔咬死奥斯顿？第二，它们为什么不回阿尔卑斯山？第三，它们现在在哪里？第四，昨晚并不是月圆之夜。”

并不是月圆之夜。这也是可茜娅一直在纠结的问题，五百年前，她快要被咬死的那天晚上，她清楚地记得在阿尔卑斯山上空，万里无云的深蓝色里那轮圆得不能再圆的满月，这也是导致她连几头狼都打不过的直接原因。

月亮之子在月圆之夜才会变形，而只有变形之后，才会有惊人的战斗力。先不说为什么狼人会去翁弗勒尔，就光凭昨天晚上不是满月，她就并不觉得几头狼可以把奥斯顿撂倒。

白雪皑皑的阿尔卑斯山，一望无垠。深邃的夜空，让可茜娅想起了那次被围剿的雪夜，她似乎都不知道她逃跑之后，凯厄斯怎么样了，于是趁着德米特里在和阿罗说话的间隙，抬头看了眼身边的凯厄斯。凯厄斯也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偏过头：“怎么了？”

“那天晚上，你还好吗？”可茜娅开门见山的问道。

凯厄斯听到这个问题顿时就笑了，他嘴角的那一丝轻蔑，可茜娅实实在在的看在眼里。“你应该问问那几只倒霉的月亮之子还好吗。”凯厄斯说完才意识到可茜娅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顿时有点烦躁，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你知道为什么那天我会出现在阿尔卑斯山吗？因为我是去屠光月亮之子的。”

“屠光？可是那天是月圆之夜，而你只有一个人！”可茜娅反问道。首先，屠光这个词让可茜娅有点震惊。虽然她知道吸血鬼和狼人是宿敌，但是她没想到凯厄斯对狼人的仇恨这么大，她也终于明白了她在看到凯厄斯的第一眼，那抹挂在他嘴角的诡异的笑容是怎么回事了。

对月亮之子死亡的喜悦和兴奋，就像人临死前，看到死神拿着镰刀走过来时脸上那抹诡异的笑容一样。其次，月圆之夜，阿尔卑斯山里数不清的狼人，凯厄斯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到。

凯厄斯的笑容更大了：“如果这是你对我的关心，我欣然接受。”

他的语气里无不彰显着他的自负和不屑：“但是我做到了，我杀光了阿尔卑斯山里几乎所有的狼人，也就是全世界几乎所有的狼人。如果那天你不逃跑，剩下的几只我也不会放过，但是最后我去找你了，所以留下来了几只还一直活到现在。”

那该是有多惊人的天赋，可茜娅有点想知道凯厄斯的超自然能力是什么了，直到她听到他说的后面那句话：“你去找我了？”

“嗯。”凯厄斯理所当然地回答道：“但是我找了一夜都没找着，所以我问你去哪了。”

可茜娅不知道为什么凯厄斯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这么上心，只是歌者的原因吗？

“那如果我以后一直跟着你…”连可茜娅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种话来，还好及时的被阿罗打断：“看起来你们似乎聊的很开心，我的到来好像打扰到了你们，但是我们觉得这件事好像并不是很简单。”

在听完可茜娅的那句话之后，凯厄斯留给了她一个晦暗不明的眼神。

立即迅速地接上阿罗的思路：“我们来做一个假设，假设奥斯顿是被那群蠢狼咬死的，那么它们咬完之后不回阿尔卑斯山这个举动实际上是它们还没有蠢到无药可救，知道它们回来了也许会有麻烦，所以不回来；第二种可能就是，它们不住在阿尔卑斯山了。不管是哪种原因，都在说明，有人在和它们进行衔接。”

“完全赞同。”阿罗继续说道：“而且月亮之子在变形的期间是没有理智的，它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完全是依据本能来行动的。所以在月亮之子变形期间恰好碰上奥斯顿，遇到宿敌，狼人不会无动于衷，那么我们的问题就是，是谁在操控月亮之子，恰到好处地让没有理智的狼人和奥斯顿相遇？”

不得不说，凯厄斯和阿罗的逻辑无懈可击，非常完美，她也明白了为什么沃尔图里在吸血鬼的世界里地位会一直这么稳固了。

但是相比于他们致力于找出真正的作俑者，可茜娅的关注点更多的在奥斯顿本人身上：“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的推测全部基于德米特里追踪的结果。”果然，她说完这句话，成功的吸引了阿罗和凯厄斯的全部注意。

“他说奥斯顿最后的思想停留在翁弗勒尔，并且最后的记忆片段是关于月亮之子的。我并不是在质疑德米特里的天赋，大多数情况下是正确的，但是存在几个少数情况，不管是什么生物死亡，思想都是停滞的，所以通过德米特里的追踪结果，来确定奥斯顿的死亡，的确有道理。但是吸血鬼和人类不一样，人类死了是有尸体的，吸血鬼没有，所以我们并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来证明，奥斯顿死了。”

阿罗觉得可茜娅说的不无道理，但是凯厄斯似乎关注点不在这个层面上，他用力抓着可茜娅的手臂，强行扳过她的身体和自己面对面，可茜娅看见他眼里难以遮掩和暴躁和不满和皱紧了的眉头：“奥斯顿的死亡给你打击那么大？你究竟是有多在乎他！”

“我只是在分析事情的疑点。”的确，可茜娅的出发点并不是奥斯顿本身，而是从事多年心理侧写师这个行业，她习惯性地去反侦察凶手心理变化的过程，而发现如果凶手知道他们完全依据德米特里的追踪，那么他就可以利用这一点，将事情带到一个完全相反的方向去发展。

阿罗无奈凯厄斯的关注点似乎很不在状态，于是又满脸堆笑地打着圆场：“凯厄斯，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我们的可茜娅如果喜欢奥斯顿，你看她会这么不自知地给你牵着吗？”

阿罗说完，可茜娅才下意识地去看被凯厄斯抓着的手臂，那是当时在森林里面奔跑想要快一点才牵上的，结果过去这么久了，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连忙要把手抽回来，可惜凯厄斯似乎并不愿意，抓着可茜娅的手臂生疼。作罢，她实在不懂，为什么阿罗可以这么直白的…一语惊醒梦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