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这个状态，优先级高于存活。

眉心拧出疙瘩，Emiya的嗓音跟着低沉了几度：「包括Servant？」

但这次他没有得到明确答案。很显然，这种答案明摆着的提问，英雄王不屑回答。

不过冷酷的凝视，也可以是一种答案。

「好，这个问题暂时搁置。」Emiya索性把需要更多时间思考的新情报放下，对更紧急的事态作出提醒：「此世之恶定义的『夜晚』即将结束，我想很多人都不希望冬木变成漆黑的泥潭。二位王是不是应该分出胜负了？」

第一百章

另一面的战场。

悬浮在虚幻海洋上方的黄金鹿号与她的船队，刚刚结束一轮火炮齐射；战果则是并无真实阻力的海水之下，间桐大宅前的土地已然一片疮痍。

远坂凛站在海底，金鹿号甲板上的情况其实看不真切，她只知道Saber顶着先前那一轮宝具洗礼，已经第二次成功闯上去！现在双方正近战交火！

她不禁握紧刻有令咒的那只手──「给我赢，要赢啊！」不然怎偿还她凛大小姐被浪费掉的时间！

村正说不上和凛心有灵犀，自然接收不到大小姐的想法。不过有一点，他们倒是念头一致：要赢！

这本来就是Servant选择响应Master召唤的基本任务。

更别说这里头还有已经退场的Ruler，早先下达的厮杀指令在作妖。交战的两骑纵使冲动不再强烈到难以抑制，也不可能再停手言和。

明神切握在千子村正手里，雪亮刀身即便在夜里亦有微芒，至少可以让人看见一出明明白白的白刃切子弹。

──按照日式刀剑的命名传统，没准还能得个「子弹切」的别名。

「肉搏战吗？不要以为贴近了枪手就有优势啊！」

德雷克的火绳枪重新填弹，但悬浮在她肩膀两侧的两门火炮可不讲究，直接覆盖掉主人后半截话开火了。

村正的敏捷不高，不过他的羽织也不是单纯的装饰，强化魔术作用下，这玩意儿甩动间就是卸去冲击力的好道具。

「哼。是不是优势……老夫不介意由妳亲身来体会。」

村正冲破火线封锁，明神切在夜间依然醒目的刀光有一瞬间几乎占据德雷克的全部视野──

而营造环境完毕就无处再插手，只能待在一边当背景板的间桐慎二，双眼瞳孔也同时收缩。

「Rider！」

一划令咒果断交出去：敏捷强化。

敏捷是德雷克的优势属性，扩大优势的确是翻盘的一种方法；间桐慎二的判断就理论层面而言并无错误。

错就错在闪避绝对不是取胜的手段。

同理，火绳枪和火炮也不是合格的近战武器。

千子村正是刀匠，刀匠可不讲究决斗精神。优势在哪儿，就往哪儿继续扩大优势！对村正来说是无比正常的选项。

恰好，明神切村正又是一振好刀──尽管对村正来说，它只是未能达到预期成果、勉强有个刀铭的失败作品。

总之这振太刀经过村正的固有技能「妖刀」加持，锋锐度马上翻倍又翻倍，两者配合起来自然如虎添翼；更别说还得算上土地知名度对村正本人的加成！

然后是最关键的一点：他们交锋在金鹿号甲板上！

德雷克的宝具主炮在下，且没有拐弯射击的功能。

……这就尴尬了不是吗？

在双方默契地不去动对方御主的前提下，区区敏捷优势，再加上一手不错的格斗能力，可抵消不了德雷克的种种处境不利！

刀锋贯穿心口只在一瞬间。

Servant全力启动的速度根本不是人类魔术师肉眼能够轻易跟上的，间桐慎二甚至来不及看清楚，定局就已经成为定局。

太刀从正面贯穿德雷克的灵核，豪迈更胜男人的船长女士不由自主咳出一口鲜血，她胸口组成概念武装的衣料也同样遭到血液的颜色晕染，很快就扩散出一小圈红褐色块……

不过村正这场胜利，也不是拿的轻轻松松、毫发未伤。

实际上论卖相，此时衣衫染血的德雷克都比他好得多。前者是肉眼可见的明确致命伤，外加数道刀伤；后者倒是伤不重，魔力充足只消一个灵体化即可处理，然而他被烟熏火燎过的狼狈样子起码三成熟，可是一点儿也不雅观。

金鹿号周围的船队开始，属于德雷克的一切开始消逝……理所当然，这位曾经驰骋大海的传奇人物，也是时候该谢幕了。

间桐慎二坐在甲板上，默默翻转端详自己半透明的手。

没有想象中的惊慌失措，他发现再次面对经历过一次的死亡滋味时，自己的内心出乎意料的平静。

「的确够轰轰烈烈了……吶、Rider，帮我最后一个忙吧！」扯出一道有些古怪的笑，他抬头仰视站在身后的Serva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