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复制了康熙爷的脸(清穿)(182)

作者:花开缓缓归 阅读记录

方才话说的那般满,这会儿又是气又是羞的,脸上好看极了………

半响,弘曦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一旁时刻警戒着的安宏都不自觉勾了勾唇角。

“好了好了………”眼见自家堂姐脸上都快冒上浓烟儿了,弘曦总算收起了不厚道的笑意。转头对着一侧的青衣姑娘道:

“不知姑娘这会儿可愿为我等解惑?”

不知为何,看着眼前之人隐隐含笑的眸子,苏若锦竟有种被对方全然看破的错觉………旋即又猛地摇了摇头。这个法子最早不过是源于她幼时的一句玩笑话,而后经由父亲数年如一日的摸索方才有所成。

这位贝勒爷便是再天才,又哪里能什么都懂呢。知晓成败在此一举,驱走了心下不切实际的幻想,青衣姑娘定了定神色道。

“回贝勒爷,此布由羊绒所做,制法更是草民父亲花费数年所得………”

“羊绒?”一旁的宜尔哈不由睁大的眼睛,摸着手上细致纤薄的料子,怎么也无法将其与那些粗糙厚重的羊绒联系起来。

其实所谓羊绒制品并不稀奇,早在前唐时期便隐有流传,只制作不仅极废功夫,若要使其柔软纤薄更是花费工序甚大,所需人力不菲。因而哪怕保热能力极强,这么些年来也多作绒毯,椅垫、甚至鞋毡之用。甚至康熙上位以来自诩简朴,更加不愿为此虚耗人力,诸王公上行下效之下也勿怪几位天潢贵胄见之不识。

摸着手中不论品相,触感都极佳的羊绒料子,再看看眼前似是成竹在胸的青衣女子。宜尔哈怎么也是七福晋手把手教出来的,哪怕平日里瞧着不着调了些,这会儿反应也绝计不慢。

弘曦几人更是不必说,几乎瞬间便晓得了此物的价值。

“这位姑娘!”弘曦轻摇了摇手中折扇:“恕弘曦直言,有此技术在手,带来的收益怕是只多不少,姑娘又是缘何找上了本贝勒?”

“难道姑娘就不怕低估了在下的贪心,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么?”

“昭慧贝勒的人品小女子自是信得过的。”青衣女子听罢忙起身一礼道。许也知晓这般说辞不足为信,顿了顿,苏若锦方才抬起眸子诚恳道:“不瞒殿下,草民家中多年经营布料生意,及至草民父亲这一代已有五代之久。虽说不上规模极大,却也在盛京有些个名声………然而……”

说到这里只见青衣女子淡淡地笑了笑:“常言道富贵虽易,持守却难,草民虽不过一女子却也有自知之明,这泼天的富贵,草民一家不能要,也要不起!”说话间,李若锦略显单薄的脊背始终笔直地立着,犹如水墨丹青中挺立的青竹一般。弘曦不由生出了淡淡地欣赏之意。只听眼前之人又道:

“至于进献贵人谋求好处,就如殿下您方才若说,人心不足蛇吞象,贸然行事之下难保赔了夫人又折兵。但是殿下您不同………”

“哦?本贝勒有何不同?”

“不瞒贝勒爷,早前来时草民也是听过贝勒爷您的事迹,不仅从不曾贪墨手下之人功劳成果,更甚者如早前的安仁子爵,之所以有幸研制出疫苗也是有赖殿下您多方相助,但殿下您不仅不为自个儿请求封赏,反倒极力为其张目,助其获封子爵………”

“咳咳………”听到这里,弘曦终于忍不住轻咳了几声。尤其在看见一旁自家堂姐那亮晶晶,活像他是什么终极圣父一般的表情。

弘曦单手扶额,允恭那事儿且不说其功在谁,关键他如今未及弱冠,已然是贝勒之身,这还要怎么封?再封下去不说旁的,他那几位叔叔怕都要羞愤欲死了吧!尤其是十四叔………

“额,这位姑娘………”弘曦略有些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其实此事之上,好处本贝勒委实没少拿。”不说他家皇玛法手头的的好东西,他还借机给庄上几位出力的年轻人讨了虚封。

拿他当不求回报的圣人对待,着实大可不必。

然而这话在场之人甚至连同一旁的安宏都是不怎么信的:贝勒爷明明居功至伟,却偏将好处都尽数给了旁人………

盯着众人愈发钦佩的目光,弘曦“………”

“罢了………”良久,弘曦撑在桌案上,认命地叹了口气,这般也不是没个好处。弘曦从来相信,即便是在这般落后的古代,民间有能耐的高人从来不少。眼前这位可不就是吗?

想通了这点,弘曦那点子心梗也去了不少:“那么这位姑娘,你今日愿将这般贵重之物奉于我,所求的又是什么?”

弘曦话音刚落,却见眼前的青衣女子募地曲膝,朝着弘曦直直跪了下来:“回殿下,小女子虽不才,然这些年随父亲四处奔走,于经商之道认还有些许手段,且家中尚还有些薄财………若……若贝勒爷愿意,从今往后我盛京苏家愿为贝勒爷驱使。”

言毕,苏若锦重重地磕了下去。

这便是投效的意思了。

“姑娘你?”弘曦不掩惊讶道。

“不瞒贝勒爷,三年前,草民父亲重病而逝去,家中仅余草民连同寡母二人。”哪怕已经过去三年,提到已逝的父亲,苏若锦眼中仍不由带了些许悲色,不过转瞬又被坚毅取代。

从今以后,能不能亲手握住自己同母亲的前程命运,不被那些所谓亲戚族老所制,不为诸般强权所屈就只看今日的了………

看着眼前笔直跪着的姑娘。

弘曦这下是真的佩服起这人了。这世道孤儿寡母生存有多不易,更何况母女二人相依为命,且还守着份不小的家财。甚至不用想,弘曦都明白这位苏姑娘周遭所要面对的是怎样的豺狼虎豹………

见弘曦面色已有松动,从方才起便沉默着的瓜尔佳安宏终于开口道:

“请恕安宏多言,都道父女之爱子,必为之计之深远,你父亲生前,难道就没有为你们母女做过打算吗?”

“不瞒殿下,父亲重病之时,确实曾为草民说过一桩亲事,不过被草民拒了………”说起这个,苏若锦面色淡淡,丝毫瞧不出半丝后悔的神情。

“可是那男方有何不妥?”对面的宜尔哈不由好奇道,连一旁的清媛都不禁转过了神色。

“回郡主,此人乃父亲故交之心,平日并无不妥之处………不过是若锦打心眼里不愿意罢了。”迎着两位小姑娘探究的目光,苏若锦笑意浅浅。

“苏氏布庄乃我父亲一辈子的心血,也是草民同母亲日后立身之本。许是觉得若锦杞人忧天也好,胡思乱想也罢,人心从来经不起考量,更禁不起诺大财富的侵袭。这世道,女子一旦嫁人几乎便意味着交付所有,与其依靠他人,小女子更愿意将拼死将能抓住的东西握于掌心………”

这话一出,在场几人都不约而同的震了震。

半响,只见弘曦特意放缓了声音道:“苏姑娘胆大心细,巾帼不让须眉,能得姑娘相助,实乃昭慧之幸。”看着眼前之人蓦地亮起来的眸子,弘曦复又将桌上放着的素帕拿在手中:

“至于这个,姑娘放心,待会儿本贝勒会亲自将其呈于皇玛法处………”

许多年后的今天,已然坐拥无数名利的苏若锦仍记得那位尚还带着稚气的年轻贝勒,用极为笃定的语气道: “既为汝之成果,这份殊荣自是应当落于你们父女之处。”

“苏姑娘,也希望你明白,这个世上,所有有价值的灵感与创造都不该被轻负。”

当下送走那位盛京来的姑娘,不知是不是受对方不同于时下女子的特殊气场影响,两个小姑娘尚还有些回不过神儿来。

“原先常听额娘说什么是自尊自爱方才能自立,任什么珍贵的玩意儿,只捏在手里的才是最好的。以前听多了尚还觉得有点虚,如今瞧着竟是再现实不过。”

“苏姑娘可真是,女中豪杰不过如此………”

小道上,宜尔哈一步一个脚印,轻踩着脚底下的枫叶,伴随着沙沙声,只见小姑娘突地低头呢喃道。一旁的清媛罕见的没有接话。稍显狭窄的道路上,弘曦同安宏漫步在两人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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