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几个小时的舞会很快就收场了，国王感到很疲惫了，向她做了个手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她刚想要追上去，兴冲冲的脚步却戛然而止。

他的目光落在了旁边的侍女身上。

一切全都回到了原点。

蒙特利夫人顿时感到一阵揪心的屈辱，她顾不上礼貌，慌慌张张的从大殿跑了出去。

为什么……这就是勾引别人丈夫的惩罚吗？

在跑到没人的地方之后，她就整个崩溃了，倒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一只手轻轻地碰着她的肩膀，她不耐烦的回过头来，打算痛骂来人一顿……

是法国大使安茹公爵……

她把心中的火气压一压，这个年轻的公爵一直都在追求她，她不是不知道，只是有过在上流社会的种种经历，使她没法对这样的人掉以轻心。丈夫活着的时候就对她不忠，王上对她不忠，而这个有花花公子之名，整天跟朝三暮四的吟游诗人泡在一起的时髦公子更不会是靠谱的人，她无意接受他的追求。

“你……还好吧？”

“我没事……”虽然不打算接受她的追求，不过她对他还是有好感的。

“……你没必要把爱情浪费在不值得爱的人身上。”

蒙特利夫人苦笑了一下，那你说什么人是该爱的，是你吗？

“他不仅仅跟那些侍女眉来眼去，而且跟太子殿下的家庭教师有染。”

她感到一阵昏眩，她认识那个女人，那是个严酷的四十多岁的法国女人，而自己……竟然输给了一个大她将近十五岁的女人！

她知道如果自己像他一样风流的话，男人也是手到擒来，但她并不想作一个过客，她想永远留在他身边。

她不像再漂泊下去了……

她木然的对他道了声谢，然后恍恍惚惚的出去了。

一回到住所，她就把那个老巫师招来，大声的指责他的无能，老巫师只是平静的对她说他还需要材料，之所以一开始没告诉她是因为怕吓着她。

“哦，那你说是什么？”蒙特利夫人不耐烦的说。

“一百名未出生的胎儿。”

“你……你说……什么……什么？”她一下子结巴了，没想到他会打这种主意。

“这是最有效的办法。”

“我不干！”

“不干也不可以……你杀了那么多的少女和孩子，证据都在我们手里。”他顿了一下，欣赏着夫人气的脸发白的模样。“如果不是我的魔法，你早就成弃妇了，最好识相点。”

蒙特利夫人气的直打哆嗦，嘭的一声冲了出去。

“师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一旁的徒弟不解的问道。“没有她我们照样可以办得到。”

“做不做得到是一回事，能不能全身而退是另一回事，我们需要她的庇护。”

“那你真的打算……”

“这是推翻那些腐朽的教会和国王们的第一步，小恶成就大善。”他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把这药粉撒入附近所有村镇的井水里，它对正常人没作用，但对孕妇却是致命，等到她们下葬以后就把她们的孩子挖出来。”

“呃……是。”他的徒弟就退下了。

“我的愿望……很快就要实现了……弟弟，爸爸，你们的仇很快就要报了……”老巫师的表请变得茫然，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他走到祭坛前，抚摸着那些诡异的猫头鹰，蝙蝠，山羊雕像。“不管是什么……请赐予我复仇的力量……”

这天飞影陪着雪菜，来到小镇履行他们的宗教义务。一来到镇中，他们就闻到一股怪味儿。飞影暗暗叫苦，他的嗅觉要比人类灵敏的多，有时候这给他带来了无尽的烦恼。在闭上眼睛感应了一会儿后，他发现那股味道来源于附近的一口井。

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很可能是有人投毒了。

雪菜也感到很难受，时不时的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兄长。飞影看了一下时间，发现时候不早了，只得先到教堂听那老掉牙的演讲，出来的时候再四处转转，看看其他地方有没有类似的味道。

很不幸，几乎所有的井水都有这股味儿。

雪菜忧心忡忡的看了飞影一眼，小声说道：“哥哥，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污染了井水，不过我也不清楚是什么……”

“不能放着不管吧……”

“如果有人死了，而唯独我们没事会引起怀疑的，到晚上再说。”

兄妹俩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马上回家，而是先到林子里闲晃，等到夜深人静之后，再偷偷的出来，雪菜用她特有的水系净化魔法将水源尝试性的做了净化。水的气味儿渐渐散了，她的法术生效了，这让他们两个都松了一口气。

在接下来两个小时里，他们就像贼一样，挨家串户的偷偷溜进去再溜出来，直到镇上的味道差不多干净了。

差不多该走了。

“小孩子这么晚出来乱晃不好。”一个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把正在翻墙的雪菜吓得一下子倒在了哥哥的怀里。飞影把雪菜扶起来，警觉的回过头，看到是一个高大挺拔的人影站在远处，因为天色晦暗，月亮若隐若现，飞影并没有看清他的样貌。但那双如同狼一样的金眼让他打心眼里发颤。

“你来干什么？”飞影发问道，直觉告诉他这不是普通人类。

“只是出来找点东西吃……你们两个干的不错啊。”

“你不是人类吧？”

“你也不是。”

飞影噤声，眼前人似乎有些不好对付。如果他是一个人的话，有自己挡着，雪菜应该来的及逃跑。“你想要什么？”

“我要什么……我不想要什么，倒是你，现在有麻烦了。”

“什么意思？”

“他们不止在这一个小镇下毒。”

飞影心中一沉，他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如果唯独这个小镇没事的话，他们就会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头。有了那些人类术士的介入，他们会很难继续伪装下去。

也许该趁着他们没来之前逃跑……

“不如我帮你个忙怎么样？”那个人轻声的笑了。“我来帮你把其他镇子的毒给解了。”

“不用你帮忙！”

“哦，为什么？”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飞影冷冷的回答道，他不相信眼前的陌生人，知道主动开出这种条件的，往往要求得到十倍百倍的回报。

“警觉的小家伙……这是慢性毒药，时间拖得越久中毒的人就越多。不要说一个晚上，就算给你一个月，你也跑不完全国的城镇。”

“你是在威胁我吗？”

“你说呢？”

飞影咬咬牙，知道自己算是被他捏住把柄了。但他不打算坐以待毙，先试探试探再说。

“你开什么条件？”

“这个嘛……我还没想好。”

飞影气的差点要吐血，折腾半天他竟然来了一句他还没想好，这让他很被动。

“我不相信你能做得到，我也不会答应。”

“如果我能做到的话，你会怎样？”

“这是人类的事，与我无关。”

“呵呵呵呵……但现在，你已经搀和进去了，由不得你。”

“我不会为人类做的事买单。”

“如果你能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小精灵的话，那你说过的话就成立。”

“哼，你能做到再说吧。”

“是吗，我记住你这句话了。”说完那个影子便完全消失了。

“哥哥……”雪菜在一旁担心的看着飞影。“你就这么答应他了？”

“没关系，如果他是骗人，我就不用负担什么。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顶多是给他做偷东西或暗杀之类的活罢了，至少我们能有片刻安宁。”

雪菜叹口气，不再吱声了。

他们两个在天亮之前默默地回家了。

老雅各宾在桌边把玩着乘过祭品的鲜血的圣杯，冷笑着回想起那个为了爱情焦灼不堪的蒙特利夫人，看着她痛苦的样子，他开心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