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不是反社会变态，没必要的时候不是，他不想用暴力控制大众，他喜欢更精巧的方式。

随着他靠近那个小摊位，人群的态度明显有了变化。离舍拉最近的几个人，下意识地站到了舍拉身前，挡住了那个的姑娘，做出保护的姿态。

他还看到了一个老朋友，马特，屡战屡败不知悔改的老傻子。

“来点薯条？”托尼表现得真像见到老朋友一样递过一个纸袋，“还有炸鸡块。放松，我就是来打个招呼。”

马特没有接那袋东西，托尼毫不在意地越过马特把纸袋放到了桌上。

那个公开和他叫板的女人就坐在桌子的另一头，长长的红色卷发都快把她人埋起来了，还有那双绿眼睛，比屏幕中看到的更……奇异。

托尼一眼就看出了这具身体的所有缺陷，雀斑、晒伤、肤色不均、长期伏案带来的颈椎损伤和高低肩、体态不正……

她的牙齿咬合不齐，明显是中产以下家庭孩子才会出现的问题。

但那双眼睛，让他忍不住侵略性地突破了社交距离，靠近，看着绿眼睛中自己的倒影。他看见那双眼睛被一点隐忍的泪花打湿，闪现出他无法理解的情愫。

那不是看对手或敌人的眼神，痛苦的眼泪盖不住其中明显的爱恋。托尼毫不怀疑，第一次见面的舍拉不会拒绝他的亲吻。这让他十分困惑，他可以理解有人会隔着屏幕爱上他，但为什么会与他为敌，想引起他注意吗？

他想凑得更近，却被马特拦了下来，“你要做什么？”

“没关系的，马特，没关系的……”

舍拉小声拦住马特，她没发现自己抓住马特手的动作让托尼细微地皱起了眉头。她确实被突然出现的斯塔克吓了一跳，但她现在更害怕真的演变成流血事件，这有太多无辜民众了。

在与托尼为敌的日子里，她用炼金术帮助了不少人。舍拉很喜欢这种感觉，还开启了寻物业务，这基本就是“泽佳女士的店”，平行世界升级版。

她还在这找到了朋友，认同她价值观的人。当那些和马特一起站到她面前为他拦住托尼时，她后悔了，她开始怀疑自己把这么多普通人拉到自己和托尼的争纷中是否正确。

接着她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她做了很多心理准备，但在看到的一瞬间还是无法克制地情绪失控了。

和托尼几乎一样的面容，除了眼睛，她的托尼是温暖的焦糖色眼睛，而这个托尼……美丽的蓝眼睛打量着她，眼神和头一次见到她，闯进她家，把她逼到墙角的托尼一样，好奇的眼神，其中没有敌意或者罪恶。

不——

舍拉在内心尖叫，强迫自己想起她在三藩市看到的种种罪恶。撕裂灵魂一样，逼自己把眼前人和恋人彻底当成两个人。

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想着珮珀曾经说过的，如果托尼·斯塔克找上门，她应该做的事——友善反馈，邀请品尝饮料，留下照片证据……

后面是什么来着，她想不起来了。

“你好，斯塔克先生。”

“不用这么疏远，甜心，叫我托尼就好。”托尼牵起舍拉的手落下一吻，这手比他想得粗糙多了。

“我……”

这是舍拉头一次见到托尼花花公子的一面，她彻底乱了阵脚，不知所措看着马特。她听见马特叹息的声音，他叹息的对象明显是托尼。

珮珀也没告诉过她被斯塔克调情要怎么办，她只记得小时候妈妈说过，“谁敢未经允许触碰你就给谁邮寄六个恶灵。”

“我……我有未婚夫了，请不要这么做，斯塔克先生。”

舍拉脸涨得通红，伸出左手晃了一下戒指。

“你是嫁给暴发户了吗？这品味也太差了，黄金和不怎么样的红宝石，你认真的？好吧，我相信你的未婚夫肯定不是马特，再怎么说他品味也比这好，而且买不起黄金。”

“放尊重点，斯塔克！”马特忍无可忍，甩开舍拉的手推了下托尼

“你是她爸吗？千万别告诉我她还未成年只是长得像成年人。”

“别别别……不要这样。”舍拉站起来，往后拽马特，再转头对托尼说，“你是来买幸运饮料的吗？我可以为你放宽条件，毕竟你……”

舍拉犹豫着，直接说“你不会放弃绝境病毒”是不是火药味太重了。

“我不会放弃绝境病毒？当然了，亲爱的，不过我从来不拒绝美女请我喝酒，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很漂亮吗？”

“这不是酒。”

舍拉小声嘟囔了一句，拿起一杯饮料放到托尼手边。她下意识这么做了，因为知道托尼不喜欢从别人手里接东西。

托尼从来没相信过舍拉的饮料真能给人带来幸运，只当她是个被推到镜头前，很会演戏的人，背后十有八九是看他不顺眼的珮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