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又能去爱谁呢？”哈利发出一声叹息，他重新将他拥入怀中，“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一个善良的人，德拉科，我接受你的过去，因为它们塑造了你。”

德拉科摇了摇头，痛苦地说道，“我不知道除了恨自己，我还能怨谁，我没有办法正视斯科皮和詹姆。他们像是在提醒我，我对你犯下了多么严重的罪过。”

哈利收紧了怀抱，他想到了他曾看到过的记忆，在知道凶手以前，德拉科是那么努力地想要照顾好他们。

“我想过放弃。”德拉科的声音颤抖着，“我只想看着你在父母的爱护下长大，和一个……”他皱起眉头，似乎要花很大的决心才能把话说完整，但最终他也没能说完这句话，只是道，“你和吉尼芙拉一起长大，她还是那么地崇拜你，而你见鬼地对她很好，我很嫉妒。”他的语气染上了哈利再熟悉不过的埋怨，可能还带了点控诉和指责。

这才是他爱的马尔福，哈利欣慰地想着。

德拉科疲倦地说道，“我做了那么多，只是想把你的人生还给你，可我……”他透露出几分委屈，“我多希望你能喜欢上年少的我。”

哈利捧起他的双颊，绿色的眼睛明亮而带着笑意，“如果你觉得给我爱是一种罪过的话，那么，马尔福，你错得也太离谱了。你知道我的成长环境，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真是梅林给我的恩赐，你让我有了一个家，德拉科。”

湿润的灰色眼睛兀地瞪大，他从没想过有人会这么看待他，就连卢修斯和纳西莎都从未在语言上如此表达过。还不等他有所回应，热烈的吻便贴了上来，无数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过去数年的悲伤与寂寞像是冲破了牢笼一样，撞击着他的心脏，他感到恐惧，他害怕这是一个错误，他不能再重蹈覆辙，他的理智在提醒着他这一切的目的是为了什么，然而他的感情以一种更为强烈并且不容置疑的力度洗刷着他身体的每一寸。

当德拉科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掉换了位置，他将哈利压进沙发里，将他包覆在自己的身下，让他充满自己的味道。他气喘吁吁地克制着更进一步的欲望，眼前的15岁少年过于甜美和禁忌了。

他挫败地将额头抵上对方的肩膀，这一刻，他感受到了如释重负。那些压迫着他的绝望、自责、愧疚和自我厌恶，都在瞬间被席卷而走，他想到了纳西莎说过的那些话。在将时间转换器交到他手中的时候，纳西莎曾对卢修斯说过，这个世界上除了哈利·波特，没有人能再让德拉科振作起来，他们必须放他去见他。

“你可以不用停下来。”身下的人诱惑地说道。

德拉科觉得自己被一阵眩晕侵袭，他用力将自己从那张沙发上剥离，“我不想被15岁的自己杀死，波特。”他警告地瞪了他一眼，又说道，“他才是真实的，哈利。”

“你也并非是我的想象。”他侧过身去看他，“我喜欢你的每一个部分。”

“停止你不知死活的邀请，波特。”

哈利笑了起来，他的目光再次看向相邻的餐厅，“我相信他们会回来的。”他忽然的话语让德拉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哈利牵住他的手，说道，“这一次，我会花更多的时间陪在他们的身边。”

德拉科静默着，半晌才开口，“我研发了一种魔药。”

哈利困惑地眨了眨眼睛，等待着他的解释。

“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一种特殊的魔力增补剂，或者——”他打量着他的表情，“一种生育辅助药剂，你不需要再……我是说，它会让你更安全，也更轻松。”

“你确定你原本的打算是……”哈利好笑地看着他。

“噢——闭嘴吧，波特。”德拉科露出一个厌烦的表情，“你知道我不是一个高尚的人。”

落地窗外，天空渐渐地泛起了鱼肚白色，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云层洒落进波特庄园的庭院中，金色的小鸟在绿茵茵的草坪上飞舞。哈利在这儿逗留了好多天，几乎是大半个圣诞假期，他不确定真正的德拉科知道以后会有什么反应，但他无疑很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他们会坐在壁炉前聊天，回忆斯科皮和詹姆的趣事，这有些伤感，可同时又能让他们感到快乐和放松。他们会面对面地坐在阳台上下巫师棋，欲擒故纵向来是斯莱特林的拿手好戏，每次在哈利以为自己能赢下一盘的时候，对方都会残酷地将他的国王踢下棋盘。而到了晚上，他们会面对面地躺在同一张床上，但从来没有超过亲吻以外的活动。

在临近假期尾声的时候，西里斯通过双面镜联系了哈利，提醒他明天下午凤凰社会在格里莫广场开会，詹姆和莉莉自然也会到场，所以明天早上他必须过来接他。德拉科就坐在一边听着他们的对话，没有波澜的表情使别人看不出他的情绪，马尔福们总是擅于隐藏自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