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穿一件黑天鹅绒的高领礼服长袍，淡金色的头发一丝不苟地用发胶固定在脑后，当哈利一步、一步向他靠近时，他绅士地抬高手臂，伸出修长的指尖，发出自己的邀请。

“开屏的孔雀。”哈利闻着对方身上比平日里更为馥郁的香味，评价道。

“我知道你很喜欢。”德拉科很清楚自己的魅力点，他倚靠在楼梯的扶手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哈利。后者先一步从视线的胶着中败下阵来。

“最好想想如果我爸爸和西里斯知道我们在舞会上跳舞，该怎么向他们解释。”哈利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好吧，也许不是那么无关紧要，可他确实为德拉科在这种正式场合里的装扮而着迷，每一次。

金发的斯莱特林轻哼着努努嘴，“你很会毁坏气氛，哈利。”他抱怨着，嘴角得意的笑容却始终没有垮下来。

紧接着，橡木前门终于被打开，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的师生相继入场。哈利看见威克多尔走在卡卡洛夫的身后，身边是一位身穿蓝色袍子的漂亮姑娘，而芙蓉·德拉库尔则和罗杰·戴维斯站到了一起。麦格教授出来通知勇士们先行入场，纳威牵着汉娜·艾博，塞德里克带着秋·张，和外校的两对一起走进了礼堂。

此时，威克多尔的身边已经换上了赫敏，她穿着一件浅紫光蓝色面料做成的长袍，即使这次德拉科没有对她用上“门牙赛大棒”，使赫敏失去了一次调整门牙的机会，不过——她依然很漂亮，令整个年级的人都感到惊艳。

舞会正式开始后，勇士们落座主宾席，看着纳威涨红着脸走过人群时，哈利不由得深表同情。德拉科带着他坐到了偏后一点的位置上，不太引人注目。

“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舞会，但不觉得自己像一条马戏团的狗。”哈利发自肺腑地说道。

德拉科被他的话逗笑了，“只有你会这么评价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

他们的手在餐桌下紧紧相牵，“难道你当时不是这么看我的？”哈利转过头去看他的表情。

橙红色的灯光打在德拉科发白的皮肤上，显得更为温暖和柔和，“不是，恰恰相反，我讨厌你那么引人注目。”

“因为抢了你的风采？”

“因为别人会抢走你。”德拉科说道。

哈利实在不明白他究竟是如何将所有的情话信手拈来，他不再搭理他的调笑。礼堂的正前方，纳威坐到了珀西的身边，克鲁姆正兴高采烈地与赫敏聊着天，而他坐在其中的画面似乎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事实上，自那之后确实已经过去了二十年。

哈利昏昏沉沉地想着，如果他真的不是什么大难不死的男孩，那该有多好。他没有任何使命与责任，不用经历痛苦和失去，他可以在父母的保护下任性地长大，就像他在德拉科身边时的模样。

晚餐过后，邓布利多挥动魔杖，移开了所有的桌子，留出中间一片空地。古怪姐妹登上舞台，缓慢而忧伤的音乐在礼堂里响起。勇士们最先开始跳动舞步，而后更多的人进入了舞场。

德拉科牵过哈利的手，不需要任何语言的交流，他们就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与舞步。哈利平时从来没有注意过，但是在这儿，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跳舞时的尴尬和愚钝，事实上之后的几次——就赫敏和卢娜的评价而言，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直到德拉科成为他的固定舞伴，一个马尔福总能在这样的场合里得心应手。在他的带领下，哈利才渐渐意识到跳开场舞并没有他想象得那么糟糕。

曲子一首又一首地回响，从舒缓的音乐到激情的华尔兹，他们在人群中翩翩起舞，不停地旋转。哈利从未想过，这场在他记忆中的糟糕舞会可以让他感到如此地愉悦，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德拉科成为了他的舞伴。翠绿的眼睛看向他们十指相扣的手，交叠的每一寸皮肤都能感受到的体温，雀跃与欢愉占满了整个胸膛。

另一边，罗恩早就没了兴致，独自坐到桌边，瞪视着不远处的威克多尔与赫敏。就连金妮都收到了来自迪安的邀请，在舞池里欢快的舞蹈。片刻，赫敏离开舞池，兴冲冲地走到罗恩的身边，面颊上仍带着些许喜悦的绯红。

德拉科没有错过哈利逐渐游离的视线，“你开始心不在焉了。”他说道，但语气里没有不悦的情绪。

哈利苦笑道，“罗恩要和赫敏吵架了。”翠绿的眼睛紧盯着自己的好友，“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坐在那儿。”

“这就是我和你抱怨的问题。”德拉科轻哼一声，带着哈利跳完了正在演奏的曲子，“要我说，不解风情的男人都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