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沉默了很久，他无法告诉纳西莎，他想起了战后的那些岁月，尽管魔法部因他被打上黑魔标记时的年龄不足17岁为由，没有追究他的罪责，可是人们还是将食死徒的标签牢牢地贴在他的身上。甚至，就连德拉科自己都认为，他这辈子都逃脱不了这个噩梦，他的小臂上就有一个鲜明而且永远抹不去的证据。

但哈利——他们在安多米达家的每一刻，他都没有用看食死徒的眼光看他。他会笑着告诉安多米达，酒浸果酱布丁是德拉科最喜欢的甜点，应该多出现在他们的餐桌上；他会轻哄骑在玩具扫帚上的泰迪，让他把迷你飞贼送到正在一旁假装阅读的德拉科的手中；他会在他们外出采购的时候，无言地打掉那些试图偷偷向德拉科丢咒语的魔杖，然后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继续他们无关紧要的关于泰迪什么时候能长牙的话题。

德拉科不确定，如果那时候没有哈利陪伴在他的身边，他的生活是否可以恢复正常。不，不仅仅是正常，是比以前更好，他终于学会去面对自己的感情和情绪，而不仅仅是从欺凌别人这件事上获得乐趣。

他喜欢和哈利待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那些点滴出乎意料地令他感到平静。

“德拉科？”

纳西莎担忧的目光投过去，德拉科这才惊觉脸上的湿润，他的嘴唇微微颤动着，垂首摇了摇头，胡乱地抹去了泪痕，不想让纳西莎过于担心。

可是，他捏紧了口袋中的冰凉的戒指。他们不是没有吵过架，但哈利从来没有把婚戒退还给他过，他们总是慎重地对待这份感情，从来不会把离开和结束当作威胁。

如果这真的是终点，他连他们之间的最后一个吻都没好好铭记。

第二十七章

临近假期结尾，莉莉和韦斯莱夫人还是发现了他们偷偷练习魔法的事，两人都大发雷霆，詹姆和西里斯倒赞成地站在他们这边。

“现在可不是墨守规矩的时候。”詹姆说道，“这说明他们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什么处境？”莉莉正在厨房里切着南瓜，菜刀敲打在砧板上发出具有威胁性的声音，让詹姆不禁缩了缩肩膀。火红头发的女巫单手叉腰，回过头去看他，“他们还是孩子，不需要参加战斗，他们应该在霍格沃茨里好好学习，遵守法律。”

“嗯……”詹姆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我应该提醒你，你也违反过《约束法》的事吗？哦——好吧，我不应该，莉莉，放下你的刀。”詹姆推了推眼镜，“我的意思是，他们当然不需要参加战斗，但他们得学会保护自己，这不是一件坏事。”

莉莉瞪视着自己的丈夫，她知道詹姆说的是正确的，又一次。然而，就和大部分的巫师一样，莉莉仍没有接受伏地魔已经起死回生一事。她当然相信邓布利多和纳威的话，理智上也肯定了这一事实，只是——看着哈利无忧无虑地在客厅里和朋友们谈笑的画面——在感性上，莉莉打从心底里希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好吧。”她松口了，“但他们必须在成年巫师的监督下练习。”

而韦斯莱夫人，当她意识到只有和哈利一起练习魔法，弗雷德和乔治才不会满屋子的幻影移形或是用伸缩耳偷听凤凰社的会议后，她不得不支持这项活动，但她不愿意最小的女儿——金妮掺和进去，这一度让金妮十分沮丧和生气。

假期的最后一天，霍格沃茨的猫头鹰送来了书单。哈利拿着三个信封走进房间，将罗恩和纳威的那份转交给他们，弗雷德和乔治又啪地一声幻影移形到了他们的身边。

哈利一边拆着书单，一边听几人讨论着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一职的诅咒。忽然，他在信封里摸到一枚坚硬的东西，在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时候，他飞快地查看了一下信封和抬头，确认自己没有拿错——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他的名字。将信封倒置，果然，一枚金红色的级长徽章落进了哈利的手心里。

“嘿，小哈利是级长。”弗雷德最先叫出声，其他三颗脑袋齐刷刷地望过来，眼睛紧盯着他。

乔治一把揽过他的肩膀，“太棒了，我就知道邓布利多一定会选你。”他和弗雷德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同时欢呼起来，“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被关禁闭啦，没人会扣我们的分啦。”

罗恩翻了个白眼，“哈利才不会一直纵容你们违法乱纪，是吗，哈利？”他气呼呼地走到哈利的身边，瞪视着兴高采烈的双胞胎。

哈利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份荣誉本应属于罗恩，他可以用这个徽章向韦斯莱夫人要求一把新扫帚，但现在，因为重启的时间线，它来到了哈利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