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不由得看了一眼罗恩，他犹豫了一下，才问道，“你要不要参加选拔？”

“什么？”罗恩一下子涨红了脸，“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他的声音逐渐轻了下去。

哈利一边吃着馅饼，一边装作不经意地说道，“为什么不呢？弗雷德和乔治可都是院队的击球手，他们明年就要毕业了，要是你能加入，那就太好了。”

罗恩支支吾吾地躲闪着眼神。几百只送信的猫头鹰忽地从天窗外飞来，发出嗖嗖嗖的声音，红发的男巫这才小声嘀咕道，“我没一把合适的扫帚，你知道流星骑起来又慢又晃，一点都不适合打比赛。”

“你在开玩笑，”哈利瞪大了眼睛，“我宿舍就有一把不用的光轮2000，我爸爸还订购了横扫十一星，他有一整屋的扫帚，可他从来都不骑。”哈利耸了耸肩，“他喜欢和西里斯一起骑飞天摩托呢，要不是因为我妈妈觉得这样太招摇，我都想把詹姆的扫帚分享给院队的每一个成员。”

罗恩忐忑地笑起来，“你妈妈可不会允许你有马尔福式的陋习。”

哈利的表情僵了僵，但他很快跟着笑了起来。三年级的时候，由于他没有万圣节那一夜的痛苦记忆，所以入驻霍格沃茨的摄魂怪几乎没对他产生任何影响，光轮2000自然也没有损毁。而无论哈利需不需要一把新扫帚，他的教父——西里斯·布莱克还是将新出的火弩箭作为圣诞礼物送给了他。

罗恩不安地转动着眼睛，“我想试试横扫十一星。”他小声地说道。

“就在我的床底。”哈利应道，拿过麦格教授递来的课表，五年级的课程安排着实有些惨不忍睹，尤其是今天——五年级的周一曾被他和罗恩认为是最惨无人道的日子。

两节魔法史枯燥无味，哈利永远都不能明白赫敏是如何抵挡住宾斯教授那如同催眠一般的讲课声。紧接着的魔药课，斯内普依然冷着一张万年不变的脸，要求他们在课堂上制作一瓶缓和剂——这对现在的哈利来说已经是易如反掌的事了。

倒不是因为他已经上过一次同样的内容，也不是因为他曾拥有过斯内普的笔记，而是——哈利不由得回想起了刚入傲罗办公室参与培训的那段日子，魔药学的进修无疑是成为傲罗的必备要求。哈利必须承认，他不是一个勤奋的学生，而由于斯内普的缘故，他对这门课程向来没有太多的好感，不过在傲罗培训期，他有了一个口是心非但尽责的老师。

“动动你的巨怪脑子，波特，我已经告诉过你为什么要加这一种原料了。”

“泰迪的记性都比你好，波特。老实说，这有什么难的？”

“看清我的笔记，沸腾七分钟，不是六分五十八秒也不是七分零二秒。魔药学是一门精准的艺术，不要用你粗俗而平凡……唔！”

“……的大脑玷污它，以及如果你不随便亲你的老师，我们的进度会加快很多。”

哈利仍然记得，他们在格里莫广场12号的图书馆里度过的那些时光。德拉科总是很认真地替他讲解那些令人厌烦的药剂配方和纷繁复杂的解药推导，在哈利三心二意地走神或打瞌睡的时候，德拉科会帮他整理好作业与考核所需要的资料。

在那段时期里，他的金发相比于学生时代留长了许多，但又处于扎不成马尾的尴尬阶段。柔软的发丝散落在肩头，哈利从不避讳自己对美丽外貌的偏好，所以他完全允许自己对一个英俊的马尔福走神，并在对方喋喋不休地责难他糟糕的魔药知识时，送上一定会让对方惊讶与脸红的亲吻。

不过，坦白说，哈利这么做的时候，基本都出于无意识的情不自禁，他的心跳并不比一个马尔福沉着多少。想到那些点滴，哈利不禁扬了扬嘴角，就连看向冒着蒸汽的坩埚的眼神都变得柔和起来。当他抬起头时，站在前排的金发斯莱特林正回头注视着他。

哈利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将堪称完美的银白色药剂装进短颈瓶中，他倒要看看斯内普这次能挑出什么刺来。冷酷的魔药学教授盯着他的课堂作业探究了好一会儿，漆黑的眼睛眯得细长，“很完美，波特，让人难以相信这是你的作品。”

“他的语气听起来可不是这么一回事。”罗恩在旁小声地吐槽道，他正试图消除坩埚里的臭鸡蛋味。

哈利无辜地耸耸肩，斯内普永远也不可能对一个波特满意，就连他的称赞都听起来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家庭作业：在羊皮纸上写十二英寸长的论文，论述月长石的特性及其在制药方面的用途，星期四交。”斯内普宣布道。

下课铃响的第一时间，哈利便利落地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他能感觉到某道来自斯莱特林的强烈的目光，但哈利没有任何回应，第一个走出了地下教室。他仍然在气头上，这显然不是一个谈话的好时机，他不需要德拉科再做任何事了，无论对方说出怎样的话，在这个节骨眼，除了火上浇油外，没有一丝一毫地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