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兵被她这番话震惊了一会，随后又狠狠地瞪她一眼，“想拿雷神之心试验的话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先别拒绝的这么快，”绯路多道，“你对我起死回生的能力很好奇吧？还有为什么前三席对我是这种态度，以及女皇的目的和详细计划，我想这些消息的详细或许能够作为交易筹码。”

听到绯路多拿这些迟早会清楚的消息来做筹码，散兵只觉得可笑和不自量力。

她凭什么觉得这些消息足矣抵得上一颗神之心？

在两人心里，神之心的价位不同，交易自然也就不成立。

或许对于绯路多来说，神之心可有可无。但对于散兵来说，这些消息甚至连上天平的资格都没有。

“愚蠢至极，”散兵嗤笑一声，“究竟是什么的自信让你觉得这些迟早会知道的消息抵得上一颗神之心？”

被讽刺了绯路多也不恼，接着在天平上加重筹码，“我的能力和时间有关，说简单点就是打乱时间，就算神之心损坏了我也可以再次回到这个时间点，既然能重新来过，又何尝不能一试呢。你也好奇吧？”

“神之心，作为神明的力量源头或许对他们来说很重要。但对你来说又真正重要吗？它从最开始就不属于你，就算将它嵌入体内后那又能如何呢？”

这些话在很久之前绯路多就曾对散兵说过一次。如今再听一次却依旧觉得刺耳，那张皎洁无暇的面孔就像腐臭的尸体恶心到骨子里，让他想狠狠地踩上一脚。

“你说你想要一颗属于自己的心？可笑。你觉得没有心就感受不到常人的情感？愚蠢。有了神之心后你会变成一个真正的人或神？荒唐。”

过去里她曾说过的话又浮现在耳边，曾经与现在的面孔重叠在一起，让人火大而不爽。

绯路多一字一眼，每个音节都像是石头一样狠狠地砸在对方身上，留下密密麻麻的淤青与疤痕，“你一直都在做幼稚而天真的梦。愚蠢的是你，斯卡拉姆齐。”

“你说你比凡人更高一等？”绯路多讥笑着，将散兵愈发阴沉的脸色无视掉，接着说道，“既然这样又为何要去追求那一颗无用的器官？如此矛盾的话语还真只有你才说的出来，笑掉大牙。”

每次都是这样。散兵与圣主就像水与火不得共存。每次见面、每次交谈都必然会吵架，直至其中一方厌倦枯燥的争吵愤愤离去后才能为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画上休止符。

散兵用力咬住后槽牙，恶狠狠地瞪着她。想亲手将对方千刀万剐的欲望也愈发强烈。

“哦？”散兵从牙缝里挤出音节，压抑住心中的怒火，“所以呢？伟大的圣主你又想表达些什么呢？是想彰显你那脱离凡尘的清高吗？”

散兵冷静下来，不徐不慢地反问。

绯路多一向喜欢激怒别人，得力于放大情绪的奇怪能力，在这一方面她也的确做的尤其成功。这一点散兵深有体会——每次都是从阴阳怪气的讥讽无端变成你捅我一刀我捅你一刀的语言战争。

与绯路多交谈最忌讳的就是参杂负面情绪，再小的负面情绪都会像漏洞一样被她抓住然后疯狂扩大最终走向极端化。

散兵曾连续中招过两次，两次都差点动手杀了她，但最后都被他人唤回了理智冷静下来。事不过三，在意识到这一点后每次与她交流散兵都会很好的克制自己的情绪。

他是个冷静理智的人。虽然清楚绯路多所说的不无道理，但她的沟通方式就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在他身上剜出一刀伤口，在结痂后又被她狠狠撕开，展现出血淋淋的骨肉。

所以就算她说的是对的，冲着她那充满玻璃渣的话语散兵也坚决不会妥协。一旦松口就有种跟对方低头的即视感，他才不会先示弱。

这种情况就是明知道自己有问题，但两人就像倔犟的孩子谁也不肯让着谁。于是便只能获得无尽的争吵，直到双方都筋疲力尽为止。

散兵冷哼一声，不跟她一般计较，“摆着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装给谁看呢？这里可没有你的信仰者会追捧你，所以不必挂着一张虚伪的笑脸让你我都觉得恶心。”

散兵越是生气她的笑容也就越加灿烂，光是一张笑盈盈的脸就足矣让人觉得火大，更何况还加上语言攻击。

虽然都是在无意义的争吵，但散兵的反应却让绯路多乐在其中。

散兵的逆反心理极强。越是刺激他，他就越不愿意顺着你所说的方向走。即使他清楚自己的选的路是条岌岌可危的独木桥。

而绯路多想做的就是让他走下去的想法在心里扎根成长，让他一直在这孤注一掷的路上走下去，断绝他一切回头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