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眼眸，竟然有些抗拒。

“但我希望宁次哥哥能解开咒印。”藤乃柔和的声音如缠绵流水，徐徐道来，“难道哥哥没有咒印，就不会再保护我了吗？”

“怎么可能！”宁次急忙道，“我会永远守护您。”

——直到我迎来死亡。

“宁次哥哥，追回佐助君那次任务，就是因为「笼中鸟」，我差点失去你。咒印已经夺走了太多人的生命，我希望宁次哥哥好好的，希望日向家好好的。”藤乃握住他的手，“整个日向家就如同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失去自由，遥望着天空，奄奄一息。所以我希望哥哥能帮我、能和我一起，拯救我们的家，好不好？”

宁次看着藤乃那双和自己相似的失焦眼瞳，明明黯淡无光，他却觉得这双白瞳比所有人的都要明亮。

他反握住藤乃的手：“好。”

藤乃帮宁次解开护额，露出青色的咒印。他们面对而坐，藤乃将查克拉凝入双手，快速结印，随后右手并指点在“卍”字的中心。

平和的查克拉自指尖注入，如同清澈和缓的水流，缓慢却坚定地将咒印的痕迹一点点洗去。不同于打上咒印时的痛苦，解开咒印时，宁次只觉得被藤乃触碰到的地方开始发热，那是一种很温和的温暖，像是冬日自风雪中归来后的一杯热茶、一座炉火、一池温泉，令人只感到放松与舒适。

他的额头重新变得光洁。

“宁次哥哥，你开白眼试试。”

他照藤乃所言打开白眼，第一次，宁次的视野是真正的全方位，再没有了那一度盲点，连使用白眼时感觉也更加顺畅。

“很成功。”宁次微笑道，“我的白眼不再有死角了。”

“太好了。”藤乃欣慰极了，付出的努力有了收获，这比什么都快乐，“宁次哥哥这么厉害，相信有了完整的白眼，会变得更加强大。”

她起身：“我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父上。”

“好。”宁次点头，“我把这些资料都收起来。”

听到这个消息，日足亦是高兴。

他问道：“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如今我已经完成了足够多的任务，接下来，我准备尽快升为上忍。”藤乃说道，“这样我才可以做之后的事，所以请父上暂时不要将这个消息告知大家，一切都需等我成为上忍再说。”

日足答应了她。

计划进行得顺利，藤乃回到房间，刚刚关上门，身上一直带着的铜镜突然光芒大盛，无形的力量让它飘到空中变回原来大小，青鸟自镜中飞出，随后镜子如同失去了力量维持，化作细小光尘消散。

“藤乃，恭喜，你通过考验了。”青鸟的声音带着笑意。

它落到藤乃肩膀上，亲昵地蹭着少女的脸颊：“好孩子，想要什么奖励吗？”

“奖励？”藤乃看起来还在惊讶中，闻言呆呆重复。

“嗯哼～”青鸟偏着小脑袋看她，“在海峡彼岸那个古老国度的传说里，我是为西王母送信的使者。只要你想，我就能帮你送信，可以无视距离和空间，唰一下子，速度超级快哦，而且你还可以和我共享视觉，如果你有什么想见的人，也可以通过我看到他。”

它展翅绕着房间飞了一圈，落在自己的通灵卷轴上：“‘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我见你经常看的那个卷轴上有宇智波的族徽，是很重要的人给你的吧，是小情郎吗？”

“你想看看他吗？”

第25章 蓬山

宇智波佐助极少做梦，梦里不是漫无边际的黑色，就是一片淋漓血月。

但这次不同。

他拉着一个人在树林里穿梭，也不能说是“拉”，应该是“牵”，手指扣进对方指缝里，小心翼翼又心满意足。

佐助从不是多话的人，此时却喋喋不休，说着哪里凹凸不平，哪里又有石子。对方走得跌跌撞撞，不小心跌在他背上，撞得鼻尖红红。他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笑骂对方笨蛋，却主动蹲下将人背起，朝家的方向走去。

“家”，真是一个幸福的词汇，佐助脚步轻快，心里却沉甸甸地被填满了。

那人的长发自后方垂落，是黑夜的色泽，流光是群星点缀，被风吹起，轻飘飘扫在他的胸口，他的心上。

佐助醒了。

这是个……噩梦。

眼前是光线昏暗的阴冷房间，外面的阳光无法透进一丝一毫。

他来到大蛇丸这里已经一年多，这是他第一次梦到过去的人。

他知道梦中人是谁，这让他无法抑制地想起那个吻，他与她的距离那么近，连呼吸都交缠在一起，心却已经很远。

这是个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