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要麻烦陆兄，为我引荐一下西门庄主了。”

陆小凤还能说什么呢？

他摸摸自己的小胡子：“那我们走吧。”

晏清平终于露出了一个微笑。

一路快马加鞭，他们终于赶到了塞北的万梅山庄。

怎么说呢？这个时代的交通落后，等他们到了以后，已经正式进入了冬天。

万梅山庄名副其实，被包围在一片火红的梅花里。一般梅花不会在初冬开，可这里的梅花就是盛开了，而且开的无比灿烂，整个空气都弥漫着清雅的梅香。

万梅山庄晚上就不见客，他们赶在日落前抵达了这里。

万梅山庄的老管家给他们开了门，客气的把他们迎了进来。

“庄主听说陆公子在往这边赶，就已经准备好待客了。”老人家叹了口气，“自此夫人和小公子走了以后，庄主越来越冷了，难得陆公子能让他出来……陆公子，老夫多嘴一句，庄主这么多年来，你是他唯一认可的朋友。虽说庄主他为了追求剑道，让自己变得无心无情，但他究竟是个人，不是把剑啊……陆公子有空，还是来看看庄主吧……”

可能天下的老人家都是这么能啰嗦的？

晏清平眼神放空，听老管家一边把他们往里面引一边絮絮叨叨，突然就想起了那句“我，系个杀手。我，莫得感情。”

……

要不是丢了儿子的事压在心上，他都要笑了。

不过西门吹雪可不是个杀手，也不一定木得感情。要知道，在陆小凤系列里，最后一本书居然叫《剑神一笑》。明明不是西门吹雪的专场，这本书却偏偏叫了这个名字。而最后，西门吹雪也确实是笑了。

还是那种笑出声的笑。

早在《银钩赌坊》里，西门吹雪就已经是剑神的姿态了。而《剑神一笑》里更是说了西门吹雪离开了生育了妻子。可那个时候的西门吹雪，还是为陆小凤破了例，甚至来了一出“剑神一笑”。

那么，接下来他们要见的那个西门吹雪，是否还和以前一样，留有一丝人性？

西门吹雪并没有在什么正式的地方见他们——本来也是，不说陆小凤是他的好友，现在已经超脱的剑神估计也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

晏清平终于在万梅山庄里的一个小园里见到了这传说中的剑神，他儿子的亲爹。

怎么说呢……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晏清平以为他看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把剑。

白衣如雪，人如冰。没有那柄乌鞘长剑，只有一个静立的西门吹雪。

当时第一次见到西门小雪，晏清平就觉得这孩子的眼睛八成是随了父亲。如今一看，果然如此。

西门吹雪有一张英俊的脸。但是，当你看到他的时候，注意到的绝对不是那张富有侵略性的面孔。

而是那冰冷的剑气。

他的每一寸皮肤，每一根头发丝都透露着“剑”的气息。

晏清平看着他，突然就想起了自家掌门萧疏寒。萧疏寒虽然是天生适合修炼无情道，但是他的气息也不是这样的。武当的无情，其实是暗合了天地间的法则。“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苍天之下，万物平等。无情，恰恰是有情的极致，是大爱，是自然。因此，掌门虽然冷冰冰的，周身的气息却并不慑人。

是的，晏清平已经不去计较为什么明明他都没见过萧疏寒却对他有印象的事了。反正就那么几个可能，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但西门吹雪不是。他的“无情道”，只怕是真的无情。斩断一切感情，把自己修成了一把剑。

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人。

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剑。

晏清平开始怀疑，万梅山庄对小君玄的那些照顾都是老管家自作主张了。

“西门！”陆小凤倒是欢天喜地的迎了上去，“西门，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

“我知道。”西门吹雪打断他。

“初云道长。你们的来意我也知道。”他平静的说，和西门君玄如出一辙的凤眼黑沉沉的看向他们的方向，却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声音如寒冬腊月时的华山寒潭，冰冷彻骨。

“是我的副管事做的。我也是才知道，他不是我的人。”他依旧冷冰冰的解释。

“那他背后的人是？”陆小凤诧异的问。谁能想到，剑神的万梅山庄居然有了奸细？

这一次，西门吹雪却沉默了。

他和同样面无表情的晏清平对视了一会儿，脸上突然出现了人性化的表情。

他看起来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是我父亲的人。”

陆小凤：……怎么回事，西门家流行父子不和吗？

晏清平却想起了武侠里的一个二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