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臭小子，我才没感动呢。人们已经飞快地忘掉我手里也有一个了。”

舍甫琴科大大咧咧地笑着锤了一下卡卡的肩膀，对他的粗糙改变毫无心理预期的巴西人疼得瞬间吸了口冷气，幸好加迪尔及时塞了一块薄荷糖在他嘴里，让一切都显得自然起来了。

为了避免加图索把话题转到自己的身上（“看看我们的另一个金发前锋，哦，我打赌他的发色会让我们在未来三年里拿到另一座金球奖杯”），加迪尔非常明智地先端出了椒盐冷薄荷煎烤黑猪肉来堵住他的嘴，尽管这让内斯塔很是受伤（“嘿，加迪尔，我才吃第四块蛋糕，里诺已经开始吃肉了？”），但不管怎么说，他成功控制住场面了。

并且找到了非常合适的借口让卡卡和他一起去厨房看一下另一份巴西烤肉，所以获得了一小段二人独处的时间。

“怎么了，加迪尔？太好奇圣诞礼物所以要提前问吗？”

卡卡一边关门一边打趣他，蜜糖般的棕色眼睛里全是愉快的笑容，和队友们待在一起显然让他的心情好多了。加迪尔白了他一眼，犹豫了两秒后还是选择了开门见山：

“里卡多，你和卡洛琳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的婚礼一直在延期。”

卡卡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嘿，加迪尔。”他轻声说道，有点不安地移开视线看向微波炉和烤箱，斟酌该怎么回复。“我们没什么问题，就只是，一些细节方面没有定下来，所以才没举办婚礼——”

“我又不是八卦狂，我才不想对你刨根问底，里卡多。”加迪尔不满地说，“但是我很担心你。我希望你能开心点，而不是明显被婚姻问题困扰。如果你愿意和我聊聊，那么我们就可以聊聊；如果不愿意就算了，但我会生气的。”

小美人很任性地强调了一遍：“但我会生气的。如果你搞不定，那就得找人帮忙，不准自己一个人扛着，真过分。”

卡卡哭笑不得：“加迪尔——很多私人的事情是没办法向别人……”

“我不管，我说完啦。”小美人不讲道理地说，转身背对他闷闷的就不理人了，让卡卡有点手足无措。

最终，他还是只能轻轻叹口气，然后去戳了戳加迪尔的肩膀，轻轻拥抱了对方。

“对不起嘛，我只是自己也需要一段时间去想一想，你别着急催我结婚啊。”

“我害怕你结婚太迟错过幸福，或者是因为不喜欢才推迟婚礼，最后又错过幸福。”

“我总觉得你不喜欢卡洛琳。”

“有一点，我总觉得她爱自己胜过爱你。你总该和一个爱你的人在一起，不然会很累的。”

“我喜欢爱她。”

“那你怎么不急着结婚？”

“……”

其实类似的谈话不止发生过一次，加迪尔对卡卡婚姻的评价开始越来越不美妙，并从来不避讳在好友面前表现这一点，尽管在别的地方和别人哪怕是马尔蒂尼面前，他都夸赞两人将会成为幸福的一对。卡卡自己也有点为难——他也不懂自己为什么一直在推迟喜事到来。他和卡洛琳的订婚宴就只邀请了双方父母，简单地在牧师前结为未婚夫妻，甚至连队友们都是两个星期后才知道的，这还是因为加图索的妻子认识卡洛琳，并和对方偶然遇见了。

这不像是卡卡会做的事情，加迪尔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担忧的。卡卡总有很多原因，事业太忙了，米兰的形势正不好，卡洛琳正在读书，该在米兰还是巴西举行婚礼，时间是冬天好还是夏天好……甚至连结婚戒指都还没开始订做，因为卡洛琳依然在纠结是应该用钻石还是蓝宝石，两者都是她很爱的，而卡卡的想法就是没有想法。

“天啊，他甚至对自己的结婚戒指都没有想法。”加迪尔光是想起来就感到窒息了，“他不会想到自己未来几十年都要戴着这个东西吗？”

问题在于如果说卡卡是故意拖延，那倒也没有。他并不恐惧婚姻，甚至对它还有不少期待；他和卡洛琳的感情也没有问题，两个人相处得非常和谐和克制，尽管有一半的时间是同居的，但是相敬如宾，没有婚前越界的行为；他也不讨厌去思考和准备婚礼的事情……

但他没法否认，自己确实毫无积极性。

卡卡也不懂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积极的反面不一定是消极，而是没有感觉。是的，没有感觉。他对自己的婚姻有点太平静了，仿佛这是一件水到渠成，到某个时刻就会发生的事情，而不是他作为一个未来的丈夫要去积极推动的。

他也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

“当然是坏事了。”加迪尔坚定不移地相信，“还没结婚就没有荷尔蒙了，你的爱情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