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请历史人物上节目+番外(234)

作者:菖蒲君君 阅读记录

柳宗元知道,自己这么说有些因噎废食。

可如果没有那首诗,刘禹锡不必差点去了播州。

刘禹锡只是笑呵呵的,没有答应,但也没有反驳。

而他们的这一次分别,再见已是天人相隔。

去连州的路上,刘禹锡骑着小毛驴同姜烟道:“你们那个世界真好,所有地方都是好的。换做是我,怎么也想象不到,几百年之后的连州会那么繁华。”

“不光连州。就是许多地方,我都没有想到。”刘禹锡的小毛驴哒哒哒,他如今是可以悠然自在的走这一段路。

当年却不是如此。

“我知道子厚是为了我好,可我偏不。我写得难道不对吗?那些在长安的权贵,不是如此吗?我从来都不差,只是不被皇帝所喜罢了。”

刘禹锡当然知道分别时柳宗元的意思。

他偏不要。

就因为皇帝的不喜,权贵的打压,他就要停下写写字吗?

凭什么?

他就要写。

而且要写得更好!

在连州的这些年,刘禹锡倒是没有做出什么特别惊人的政绩。

相比柳宗元在柳州的举措,刘禹锡在连州可以说是安静得很。

只是,在连州五年后,刘禹锡的母亲去世,他扶灵回家乡。

“我原以为,这便是最难过的事情。可谁知途径柳州,却得知了子厚的死讯。”在幻境中乐观向上的刘禹锡鲜少流露出落寞的神色:“连璧本难双,分符刺小邦。终究是缺了一块!”③

当他去到柳家,看到挂起的白皤和纸钱,在柳家悲痛啕号大哭了一场。

“子厚比我会做官。他很聪明,有才华。当初皇上继位的时候,子厚就感觉到了危机,他挣扎过的。只是我们没有惊世之才,不足以让皇上忽视对我们的不喜。”

刘禹锡在幻境里,哪怕知道待出了幻境就可以见到柳宗元,他还是忍不住悲苦,为柳宗元上了一炷香。

“姜姑娘,千年后的还会有人记得我们吗?”看着柳宗元的灵位,刘禹锡悲哀的问:“我们没有经韬纬略之才,有的只是满腔不能抒发的哀痛和生活的磋磨,也能被铭记千古吗?”

刘禹锡靠着柱子,缓缓坐下。

母亲和挚友的离世,让他开始怀疑自己。

“会的。”姜烟用力的点头:“会有人记得。”

姜烟学着刘禹锡坐在地上,一字一句道:“文字,是中华文明传承的载体。为什么中华文化在世界文化中如此的独树一帜,不仅仅是因为我们有源远流长的历史。更因为向您这样的诗人们的存在。你们让一个个方块字变得绚烂梦幻。可以是世上最锋利的刀剑,也可以是最温暖的百转千回。”

“这是所有中国人最宝贵的财富。是您创造的!为什么不能被千古铭记呢?”

“你们在诗词中蕴含的人生道理,是年轻人迷途的指向。你们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人,以后还会这么继续下去!”

刘禹锡抬头,看着姜烟,笑中带泪:“真的吗?”

他乐天知命,可人总有脆弱的时候。

再次经历这些,纵然是年过五旬的他,也怀疑着自己的价值。

离开柳州的时候,刘禹锡带走了柳宗元遗稿,编纂了《柳河东集》。

刘禹锡评价柳宗元的文采:粲焉如繁星丽天,而芒寒色正。

只是,一代文豪柳宗元去世之后,家中人根本没有能力带他的灵柩回到原籍下葬。

最后还是友人裴行立出资帮扶,这才让柳宗元的灵柩回到家乡。

而柳宗元的儿子,则是由刘禹锡抚养长大。

到这一刻,姜烟眼前的幻境突然变化。

满是哭声的灵堂,化作喧闹的长安城。

那一年,刘禹锡二十一岁,进士及第,鲜衣怒马。穿着官服第一次见到了与自己同科的另外一个青年。

那一年,柳宗元二十岁,意气风发,眼底都是对仕途的野心。

刘禹锡的视线与柳宗元对上,两人一怔,继而相视一笑。无人知晓他们此刻心中在想什么。

只是从这一笑开始,便是他们一生的友谊开端。

与他们一道相识的,还有二十五岁的韩愈。

他们年岁正好,志同道合。

在长安城内饮酒作乐,赏花看水,日子好像春光一样明媚。

是那段压抑政局下,唯一的欢喜。

贬谪后,他们也曾与韩愈有过矛盾隔阂。

比起因为积极参与革新的刘禹锡和柳宗元,韩愈更像是被拖累的那个。

哪怕到了柳宗元逝世,韩愈心中也一直存在这个疙瘩。

三人就这么渐行渐远,哪怕后来刘禹锡的剖白,也难以抚平韩愈心中早就存在的裂痕。

姜烟眼前的一切,像幻灯片般迅速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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