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出来了，我穿不进去，”何懿穿着楚远的睡衣，紧绷绷地贴着身体，扣不上扣子，“但是有你的香味，我觉得心情好多了，未婚妻，我可以穿着这件衣服睡觉吗。”

“可以啊，但你不觉得太小了吗，这样你睡觉会不舒服的，你翻另一套情侣装出来，”楚远发过去睡衣照片，“这套我的是oversize，当时买的时候给你试过你是可以穿的，穿我的这套你舒服点。”

何懿翻了一会儿，找到楚远的那套宽松睡衣。

“好多了！我终于可以喘口气了，差点抬不了胳膊，担心把你的衣服撑坏了。”

“可以了吧，心情好了吧，身体也舒展了吧，现在可以睡了吗？我今天真的好累哦。”

“快睡吧未婚妻，我现在一切都好了。”

楚远穿着何懿的睡衣，在黑暗的酒店里望着天花板，她有点害怕，努力闻睡衣上散发着何懿的香味，竟然真的能安心一点。

好想他啊，如果他真的要过来，也不是不行。

不对不对，自己在出差的。

出差有男朋友陪，会很奇怪吗？

是有点奇怪，谁出差会带着男朋友啊，别人出差不都很辛苦吗。

谁说出差就一定要辛苦，谁说工作就一定要辛苦吗，何懿专门给自己开自助餐台，还有酒店的按摩健身服务，这些就是为了让人不辛苦，没必要吃的苦可以不吃。

完了完了，自己开始变得不愿吃苦了。

谁说人生一定要吃苦的？可以不用吃的苦就没必要非得吃苦，自己是来工作的，只要把导师安排的任务很好完成了，自己就没有失职。

啊，好想念何懿啊，原来我也是个恋爱脑，我只是强撑着，装得没有他那么离谱。

完了完了，我以后不会像他一样疯吧。

好想他。

“何懿，你睡了吗，我想你想得睡不着。”

何懿发了张照片过来，他坐在汽车后排，车窗外是夜景。

“其实我也是，我根本睡不着，我失眠了，现在让司机载我来你的城市，我没有事先告诉你，你会怪我吗？原本我打算在你的城市另外找个酒店，不打扰你工作，只要离你近一点就好，未婚妻，我这样是不是让你很困扰？明明你出差很辛苦，我不应该耍脾气让你分神来哄我，但我就是没有你就心神不宁，你怪我吧，我就是没有未婚妻就没办法好好生活的那种人，我好没用，成不了你的依靠，反而变成你的负担，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是你的负担吧，是我赖着你，是我把你从别人手中抢来的，我一刻都不能没有你，你怪我吧，是我不好，我没有你就活不下去，未婚妻，对不起，说这些让你很有负担吧。”

楚远看着他发的文字哭起来。

做什么啊大半夜的，干嘛这么卑微啊。

“喂，何懿，”楚远带着哭腔给他打语音电话，“谁说你是我的负担的，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没信心，是不是我对你不好。”

“不是的，是我太没用了。”

“何懿，我没有你也不能活的，你知道吗。”

“嗯。”

“你贬低你对我的爱，就是在贬低我对你的爱，你觉得你是卑劣的，那你觉得我呢，我又高尚吗？今天是你觉得自己在赖着我，你不知道吧，如果你不是和我在一起，我也会把你从别人手中抢过来的，我也会不择手段，你爱我漂亮吗，那我就要成为最漂亮，让你只能看见我，你爱我用心吗，那我就会成为最用心，让你铁石心肠也只能被我打动。”

“你早就是了，只有你是这样的。”

“你对于我也是这样的啊！我只有你是我唯一的爱人，你爱我的时候那么卑微，你说的话就像鞭子一样抽打着我，让我感觉自己的灵魂真虚伪，我一方面享受着你对我的好，一方面让你患得患失，你让我觉得，我很差劲，不配让你感受到同等的爱。”

“不是的。”

“你别再那样说了好吗，我听得难受。”

“对不起，是我太爱你了。”

何懿的司机专心听小情侣谈恋爱，早就听说这两人感情好，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后视镜里的老板，不像平时那样完美得连头发丝都工整，而是像这个年纪的大男孩，头发微微翘着，轻声细语哄着电话那头的未婚妻。

“我也想你，乖乖睡觉好不好？再过几个小时，我们就能见面了。”

楚远用何懿的睡衣衣袖擦去眼泪，就像他给自己擦去眼泪一样，别害怕，楚远，她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这里是酒店，没有坏人，何懿很快就来了。

楚远给自己催眠，终于睡过去，这一晚上睡得并不怎么好，第二天醒来，楚远看着镜子里带着泪痕的自己，年轻的皮肤看不出熬夜的痕迹，好像也不是太累，似乎后来是睡得比较好，白天果然清醒一些，没有夜晚那么emo，楚远看着镜子里的人自嘲，看起来多么冷漠一人，其实差点因为对象不在就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