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容的提醒如同穿针引线一般，将林沐脑中原本杂乱的思绪串到了一起。京中发生的种种怪事、圣上意味不明的旨意、突破重重把守祸乱京中的妖物、还有突然出现的魔气，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不指向同一个结果。

——魔窟封印。

这里便是关键。

林沐的眸色冷了下来：“魔窟封印汲取了鬼力和妖力。”

虽然不知道它是怎么做到的，但方才的交手却切实地展现出了这个结果。

楚元容面色凝重地点头，“魔窟的封印一旦打开，其中魔气便会肆虐人间，任何生命力都会成为它的养分。上古天神已经离界，届时将无人能阻拦它。”

林沐深吸一口气，“这界内虽然混乱，但从空间之力看，尚还算牢固。得在封印彻底被破坏之前，重固封印。”

她的目光从楚元容胸口移开，留了一句话没说。

自打她莫名其妙重生以来，黑印便如影随形，还将她和楚元容紧紧地绑在了一起，如今看来，共同经历的种种好似都与魔窟封印有关。

换句话说，好似是黑印刻意将她们一步步引来这里。

若是没有黑印，她也不会阴差阳错获得这一身堪比天神的修为，倘若没有这等力量，刚才她会被黑印瞬杀。

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楚元容的神情稍显复杂：“……黑印乃当年天神亲手所造。”

虽然早有预料，但林沐心中还是忍不住一惊。

“……什么？！”

楚元容微叹了口气：“黑印乃我师门代代相传，经由我师父无尘大师之手交给我，本就是稳固魔窟封印之用。我未曾料到先前与你之交集，冲动行事将你杀死，没想到其中之力竟扭转时空，将你一并扯了进来。”

虽然是短短几句话，但他的心情并不平静。

此刻的楚元容不知该如何描述自己的情绪，既庆幸黑印中的力量将林沐复活，又懊悔黑印一同认主了林沐，令其一并被卷入危险之中。

林沐瞥他一眼，“少说废话。”

她对楚元容并无责怪之意，当时强掳楚元容是她自己的决定，被杀也只不过是技不如人。

况且，魔窟封印注定会发生动荡，父亲身为水龙王，是人间的巅峰战力，无论如何也会领命出征。眼下她身处危机之中，反而能更清楚地明白局势，总好过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带兵离去，留下什么忙都帮不上的她，在家干着急。

林沐很快便调整好情绪，沉眸道：“当务之急，还是先弄清封印之界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元容点头，眼见林沐转身要走，快步跟了上去：“此地太过危险，不宜单独行动，稳妥起见，我们最好同行。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他的语气中带了丝小心翼翼，似乎生怕林沐拒绝。

林沐脚步一顿，看向他的神情中带了丝古怪：“楚元容，你是上司。”

她又不是傻子，此地危机四伏，两人又都是为探寻真相而来，自然要同行。

楚元容一愣，察觉出林沐的话中并没有拒绝的意味，眸底闪过丝不易察觉的暗色，道：“好，那我来开道，你跟紧我。”

林沐神色平静，从他的脸上移开目光：“是。”

第115章 端倪

◎父亲？！◎

此方封印空间比林沐预想中的大得多, 二人修为高强，脚程远胜寻常人，但兜兜转转半个时辰, 仍旧没有在这漆黑的空间中找到方向。

好在见识过可融合的妖魔二气后，两人有所准备，在轮流施展防御阵法的前提下，探索过程中暂时没人受伤。

此处空间有扰乱方向感之效，几番尝试后，林沐停下了脚步, 抬眼望向楚元容：“不太对劲。”

楚元容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 凝眸低声道：“这些气息在减少。”

起初，他们还当是妖魔二气在无规律地游走，可从结果看, 萦绕在两人周身的邪恶气息浓度在大大降低, 它们更像是被什么东西操纵而离开的。

两人对视一眼, 极有默契地同时动作起来。

林沐毫无征兆地向这些游离的妖魔混合气体发难, 在对方骤然聚拢并惊惧地发出一声嘶吼后, 楚元容的身形消失在原地。

随着林沐的动作，碧蓝色的水龙鞭被重重挥出，浓郁的神力从她体内毫无保留地释放而出。

因她发难突然，虽然妖魔二气反应迅速, 但仍有部分气体被伤，飞快地涌入黑暗。瞅准这个机会, 隐藏在空间之中的楚元容立刻跟上。

紧接着便是林沐，她的本体从那正在战斗的虚影中脱离开来, 朝楚元容离开的方向跟去。

——此处地形诡异莫测, 背后力量显然是不想让他们发现真相, 特意布下重重迷惑，使得二人无法辨别方向，走不出这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