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欲平时一副懒懒散散样子，真正展示起来却是认真地不像样，长长的睫毛在火光之下投射出一小片阴影，季无第一次看到这一面的他，不禁有些晃神。

“怎么不说话，被小爷我帅到了？”

赫连欲一回头，贱贱地咧出一口白牙。

季无：……

“来，你试试！”赫连欲自然地拉住季无的手放在箭弩开关上面，“往这里……”

他话音还未落，季无就无师自通地轻轻松松举起箭弩，朝着不远处插着旗幡的小山坡一射。

“咻咻咻——”

箭弩连发十只长箭，在靠近那小山坡时候，瞬间变成一片密密麻麻的小箭，形成一张天罗地网落下。

“不错！”

季无忍不住大声赞叹一声，爱不释手地把玩着手上这把箭弩，“还有呢？”

她迫不及待地催促着赫连欲，眼睛亮晶晶的，好像孩童得到自己喜欢的糖果一般。

赫连欲莫名觉得心头涌上来一股满足，他极力下压弯起来的嘴角，若无其事地将其他武器展示给她看。

“你怎么有空过来？听说燕王不是最近重病，不等着抢个王位？”

季无满意地摆动这些武器，终于想起来要慰问一下自己这个“盟友”。

“老东西什么时候死都是握在我手里的，”赫连欲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不急，他拿了不该得的位置这么久了，也该还回来了。”

季无挑挑眉，听赫连欲的言下之意还有一段过往隐秘，但她也不会去问。

“你担心我啊？”

刚刚的正经好像是个假象，赫连欲笑嘻嘻说道。

“不会，我只是担心我的盟友能不能发挥出最大价值，省的我当初白救了。”季无一脸认真。

“噗——”听到这样的回答，赫连欲也没有失望，他反而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季无。

“这次你真的帮了我大忙，多谢。”

季无指挥着下属将这一列表粮草和武器往主营运送，转过身来对着赫连欲很认真地说道，“这一战，对我来说，对我们来说，都很重要。”

夜已深。

天空挂着几颗明亮的星星，平和地照着地上，难得的安宁。

“主子，长公主已经离开许久了……那边的消息催过来了，我们得早些回去。”

一个侍卫提醒着赫连欲。

“走吧。”

赫连欲吐出了叼在嘴里的草，伸展了一下腰，连赶这么多天路，还是蛮疲惫的。

—

“如何，舅舅，先生？”

一回到主营帐篷，季无就迫不及待地将这些武器展示给施有光和竹隐先生看。

“哎呀阿无，你哪里搞来的这些好东西？”

施有光的反应和刚刚的季无简直是一模一样，两眼放光，爱不释手地捧着这些好东西。

季无抿嘴一笑：“舅舅，你就别管我从哪里搞来的了，你就说这些能用吗？”

“能用，太能用了！”施有光嘿嘿一笑，连忙抱着一大堆就要往自己军营跑，“我得回去好好研究一番。”

这下子帐篷里面就剩下季无和竹隐先生。

季无期待地等着竹隐先生对这些武器的评价。

竹隐先生查看了一番，语气没有起伏：“不知殿下是从何人那里得到这些武器的，做工精良，我之前从来没有见过，的确是不错的武器。”

季无哈哈一笑：“先生都肯定了，那自然是不错的。”

“不过可惜只够一个军团的人使用，我记得先生恰巧擅长这些，先生看看，能不能复刻？”

“可以的。”竹隐先生毫不犹豫地回答，他顿了顿，突然认真地看向季无，好像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认真问道：

“殿下这些，是从燕国七王子赫连欲那里得到的吧？”

季无被竹隐先生的敏慧愣了一愣，随即笑开：“先生明鉴，的确如此。”

见竹隐先生像是不大高兴的样子，季无以为他担心这堆物资有问题，连忙解释道：

“先生不必担心，本宫刚刚收到的时候已经检查一番了，何况当初本宫对大燕国七王有救命之恩，相必他此次也是为了报恩吧。”

“这堆武器没有问题，”竹隐先生突然抬头对着季无一笑，温柔说道，“夜已深，殿下早些歇息吧，明天还有一场大仗要打呢。”

“好。”

季无点点头，目送竹隐先生抱着这些武器出去，她知道他要连夜为她多复刻几柄武器，不禁脸上有着几分动容。

不过感觉竹隐先生今夜有些怪怪的，季无也说不出来，只当他近日操劳过度，她满脑子都是明天的那场战争，连忙去了榻子上面和衣而眠，争分夺秒地休息。

这边竹隐先生回到自己的帐篷，放下手中的武器，他眼神停留在自己桌面上一张画的精细的图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