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爱妃总寻死(47)
席临然忙道:“皇上,是急事。”他望了眼周围的禁军,面露难色。
殷岃了然,偏头问身旁伺候的人:“如今什么时辰了?”
那人瞧了一眼天色道:“回皇上,刚过子时,离二十八日结束应该尚有一炷香的功夫。”
殷岃闻言朝席临然道:“立刻来御书房,朕只给你一盏茶的时间。”
话毕,策马入宫。
席临然疾步跟了进去,快步朝御书房去。
待席临然到御书房时,殷岃已将身上多日未换的大氅扔到一旁,正在吩咐小太监收拾几个棕木箱子:“点好东西,寻几个能干的,快些搬到宜龄殿偏殿去。”
宜龄殿偏殿,那不就是周婕妤住的地方吗?
皇上这是,一回京就要去看望周婕妤?
席临然心头一跳,好不容易定住了心神,朝殷岃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皇上,臣有要事禀报,望皇上能屏退左右。”
殷岃脸上缠在一起的胡须都没来得及收拾,他正准备让席临然开口,刚说出一个“讲”字,便听一个小太监报时道:“皇上,马上就到午夜了。”
听到这话,殷岃抄起一块锦帕,飞快地用锦帕擦了擦脸,又随手抓了两把胡须,将自己的胡须拨弄地稍稍整齐了些。
这还是席临然第一次瞧见皇上身上出现此类动作,难免有些怪异。
可不等他说话,殷岃便道:“你且等等,朕有事先离开片刻。”
说话间,更夫敲响了更鼓,午夜已到。
虽然隔着胡须,可席临然分明瞧见,皇上脸上居然出现了一丝懊丧之色,尽管那丝懊丧之色很快便消失了个干净,可它能短暂地出现在皇上脸上,实属稀奇。
“摆驾宜龄殿。”
果然是宜龄殿!
席临然听到这话,咬咬牙,狠下心来,“砰”地一声跪倒在地:“皇上,臣有事要奏,正是关于周婕妤的。”
周婕妤隐瞒身份,来路不明,于宫于国,都是个极大的隐患。
可她生得与窈窈像,名字也与窈窈相同……
席临然闭了闭眼,天知道他候在宫门外时,鼓了多少勇气,下了多少决心。
最终,他纠结痛苦许久,还是下定决心向皇上告发此事。
“关于周婕妤?”殷岃果然停住了脚步,虽然胡须遮脸看不清神情,可一双眸子锐利如剑,仿佛要射穿他。
“你是不是想说,周婕妤是殷峁细作?”
席临然惊诧抬头:“皇上?”周婕妤身份不明,他确实有此猜测。
“她不是。”殷岃语气坚定,面容却十分平静。
“你先回府吧,明日再来宫中。”说着,殷岃又要大步往外去。
席临然不知皇上为何如此肯定周婕妤不是细作,但无论是不是,她的身份都有大大的问题!
他张了张嘴,正准备将自己查来的讯息立刻禀报给殷岃,却听外间响起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一个小太监疾步入内、又跪倒在殷岃面前。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让殷岃忍不住呼吸一滞。
他心有所感,疾声道:“闭嘴,别说话。”
小太监果然不敢再说,席临然也闭紧了嘴,心中忐忑不安。
男人深吸一口气,缓了片刻,松开适才无意识时握紧的手心,当微痒的痛意传来时,他才猛然发觉,掌心居然抠出了点点血痕。
不过这点伤,对他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
殷岃随意拿了块帕子,大力拭去血迹,再开口时,已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只有下巴上的一点胡须还在微微颤动。
他缓缓道:“可是周婕妤出了事?”
她先前不是也摔一次,只是受了伤,人却还活着,说不定这次也同上次一样。
席临然一愣,不明白皇上何出此言。
下一刻,小太监带着颤抖的声音响起:“回禀皇上,是周婕妤,周婕妤脑袋撞到墙上……歿了。”
歿了,怎么会歿了呢?还是撞到墙上,如此随意的死法。
席临然百思不得其解,心头却有点点涩意弥漫开来。
他抬眼去看皇上,见皇上脚步稳当,目光深沉,琥珀色的眼眸中已看不出丝毫情绪。
“去宜龄殿。”
殷岃抬脚离开,脚步比起往日,稍稍急促了一些。
席临然瞧着皇上高大的背影,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还未将棕木箱子送出御书房的小太监们面面相觑,神色比哭还难看:“那这些物件,是继续送,还是留下啊?”
送去宜龄殿怕是没人再收,可留下的话,又说不准得挨骂。
宜龄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