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轻枝咽了咽不存在的口水，道：“这不是在恢复期中吗？有时候还是能想起来一些事情感到。”

风一白：“你想到什么？”

楚轻枝先是皱了皱眉，用一种不那么确定的声音回答他：“大师兄，如果我脑子没坏，也没有人篡改过我的记忆，那么我想说的是——”她顿了顿，“我的脑子告诉我，归墟一族的人没死，他们活得好好的。”

风一白发出了一个“啊”。

楚轻枝再次扔下了一个重磅炸弹：“我没杀他们，他们是我放走的，我还给他们找了一个安顿之所，他们就住在山下的镇子里。”

她看着风一白，神色认真，不似作伪。

风一白：“……”

他人傻了。

他一定是做噩梦了，快来个人打醒他！

楚轻枝看见风一白那崩溃的眼神，心中升起了几分愧疚，尤其是在看到他一巴掌扇自己，像是疯了一样的状态后，她心里的愧疚感达到了顶峰。

“大师兄，冷静啊。”

风一白气得不行，口中念叨着“不要不要”。

他这个年纪听到这种事，怎么冷静的下来？

楚轻枝见状，担心风一白怒火攻心，于是让系统提点建议。

系统还在消化风一白和楚轻枝的话，听到她的声音，想也不想就道：“打晕他！”

楚轻枝：“……”

系统说的是玩笑话，可下一秒风一白就倒在了地上，脸上还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

楚轻枝拍了拍手，叹道：“总算冷静下来了。”

系统：“……”

行，要说莽还是楚轻枝莽！

它默默同情了风一白一秒钟。

“对了，刚才你说的都是真话？”

系统好奇地问。

楚轻枝讲了半天，渴得很，她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才道：“嗯，我骗他做什么？”

系统纠结了：“我怎么不知道？”

楚轻枝可怜道：“你能知道什么，你连剧本为什么出现bug都不知道。”

系统：“……”

更自闭了。

楚轻枝见状，心软了，毕竟是和她同生共死的同事，相处了这么久也有感情了。她软了语气安慰道：“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的，大概是风一白的话触动了原身的记忆，这才让我捡了个漏。”

“而且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楚轻枝道，“一开始你告诉原身是闭关走火入魔而亡，可她是因为什么才走火入魔的呢？”

“你应该也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了吧？剧本一里原身是一个无情无义伪君子师尊，剧本二里原身是一个断情绝爱的高岭之花，剧本三暂且不知。前两个剧本对原身的描写都脱离不了冷情，孤僻二词，但事实却并非如此，从原身的师兄师姐们形容里其实不难得出原身其实一点也不冷情和孤僻。”

“在疼爱她的人眼里，她可以说是一个极易心软，善良的人。”

系统没说话，它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楚轻枝说的都对，可就是因为她说的是对的，它感到了害怕。

楚轻枝的声音很冷静，冷静得可怕。

随着话落，系统抖了抖，它感觉眼前好像出现了一团迷雾，它自以为能剥开迷雾，可却在探手的瞬间发现身前出现了一张大网，大网把它包裹在其中，动弹不得。

系统感觉不到温度的变化，此刻却有些发冷。

自以为是猎手，回头却发现自己身在其中一无所知，也是猎物。

“……我在想一个问题，如果抛去所谓剧本的设定，小裴、小谢、原身还要师兄师姐们……他们其实都有自己的人生，在所谓的剧情开始前，他们有自己的人格，理想和事业。你说，他们真的假的吗？真的只是剧本中的角色吗？”

楚轻枝罕见的没有用开玩笑般的语气说话。

若是放在以前，系统一定会大声告诉她“他们就是NPC”，但现在……它也没有那么确定了。

相对无言，气氛冷凝。

楚轻枝叹了口气，想着还是得尽早回去。她是记起来了一些原身当年的记忆，但也不多，也就记得归墟一族的人还活着，活得好好的。

至于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原身为什么没有杀他们，她都不知道。

想知道当年原身身上发生了什么，关键还得去问问归墟族人。

第二天，楚轻枝起了个大早，提溜着精神不济的风一白就打算启程回宗。

千面魔已死，失去了他这个最有力的证据，谈判自然是失败的。

人族那边没有洗脱嫌疑，但魔族也是妖族怀疑的目标。

碍于楚轻枝在场，妖族没有立即发难，但嫌隙是少不了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人族和妖族的关系有了裂缝，怕是很难回到从前的友好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