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他是灾星，那条老蛇也是因为接近他才死的！”一道带着与年纪不符的恶毒声音在身后响起，果然又是那几个阴魂不散的熊孩子。

龙珣没有反应，只是盯着荡起一圈圈波纹的水面，金瞳转了转。想送给她的鱼，被吓跑了啊……慢吞吞地抽回自己的尾巴甩了甩，水珠在空中折射出五彩的光。

“穿着衣服有什么用？怪物就是怪物！”几个小孩明明年纪不大，说出口的话却是难听无比。

气得陆灵溪直撸袖子，怎么说话呢这破小孩儿？

嘴上说说还不过瘾，就要动手去扒龙珣的袍子，小龙崽子双手难敌四拳被推搡来推搡去，双手死死抓着领子像是守着自己最后一点尊严。

那双金瞳此刻盛满了水光，可他还是倔强地抿着唇不愿意流泪。最终不知道被谁狠狠推了一把摔倒在地上，那件灰色袍子也被扯得乱七八糟。

！！！见他摔了灵溪急的要死却没有办法，那小孩还不甘心一样还要上手去扒龙珣的衣服？也不管能不能碰到，灵溪抬手就是一推。

神奇的事情出现了，那小孩居然真的被她推开了？

看到眼前这个情况，龙珣的金瞳轻轻颤了一下，她又在帮他了……暗中蓄力的尾巴也松了下来，像是被欺负的孩子终于有人维护了。

紧接着陆灵溪就发现自己居然慢慢开始有了实体，先是能看见白皙细嫩的手指，然后是青色的裙角与绣花鞋，一阵光闪过，她这个人都出来了。

这就是，她的样子吗？摔在地上的龙珣还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双金瞳一动也不动的紧紧盯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少女，好像这辈子只能看见她的真容一次，所以恨不得连她的一根头发丝都牢牢刻进心里去。

翻看了两下自己的手掌，发现一切正常之后，陆灵溪就开始不客气地为龙珣出气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治熊孩子，就要比他更熊。

二话不说领起为首的小胖墩子“啪”的一巴掌就拍在了他的屁股上，清脆的一声是一点也不放水啊，听着都让剩下的小孩害怕。

小胖墩也像反应过来一样，开始挣扎着哭“呜呜呜呜呜，果然是怪物啊啊啊啊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打我！”

陆灵溪又是毫不手软“啪啪啪”几下：“你还好意思哭？拿石子丢人家的时候怎么不哭？扒人家衣服的时候怎么不哭，一口一个怪物骂人的时候怎么不哭？”

“看看你吃得膘肥体壮的，除了会欺负弱小还会干嘛？吃的东西光长肉不长脑子是吧？下次再欺负他，我就把你衣服扒了，挂在最高那棵树上，挂一天一夜！”陆灵溪忍了那么久，终于能动手了，恶狠狠威胁他。

那群小孩见状早就跑远了，剩下小胖子在那捂住屁股呜呜咽咽，陆灵溪一松手也一溜烟不见了，看起来短时间是不敢再来了。

陆灵溪这才有时间转头去看还趴在地上的小龙崽子，他像是被这一幕冲击到了，愣愣地没有动弹，直到灵溪走过去蹲在他前面。

少女的棕色瞳孔在阳光的照射下水盈盈的，里面清清楚楚倒映着一个缩小版的他，也让他看清了自己此刻狼狈的模样。

小龙珣突然有了一丝难以说出口的羞耻，少女背着光蹲在他的面前，恰到好处的光线给她描上了一圈温柔的颜色。

而此刻的他，拖着不能化形的尾巴，灰扑扑的袍子，还有沾满灰尘的双手，哪哪都像亵渎神灵的信徒。

“傻了？不是一直知道我的存在吗？”灵溪笑着伸手将他身上的袍子扯好，自顾自熟悉地与他对话，熟络的语气让小龙珣愣愣愣。

“你是谁？”龙珣仔细想了想，才确定他确确实实没遇见过这个奇怪的少女。

“我啊？我是来救你的仙女，你看我不是帮你打跑坏小孩了吗？”看着眼前小龙珣拧着眉头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就忍不住逗逗他。

仙女啊……或许是吧，龙珣抬眸看了她一眼，少女姣好的面容上带着他不曾见过的温暖笑容，好像在她面前的不是一只奇怪的，连化形都不能的妖。

“下次别人再欺负你记得反抗，打不过就跑，别傻愣愣站着挨打。”她这么说着，以为他是一条乖巧的好蛇呢。

刚刚暗自蓄力打算一尾巴给人打个半残的龙珣：……

没有戳破她对自己的幻想，乖巧点头。

看他一副乖宝宝的样子，陆灵溪终于能如愿以偿摸上了小龙珣的脑袋，长长的头发触感极好，像是丝绸一般顺滑。

“叫声姐姐来听听？”太乖了，陆灵溪实在是忍不了自己的恶趣味，想在梦里占点大反派的便宜。

“蛇活了三百年。”龙珣没有如她所愿，声音清清冷冷地说着一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