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想办法杀了少主。”只听她道，“少主一死，群龙无首，在上头派遣新的少主过来之前，你就是暂时的最高领导者，所有人都得听你的，包括那个名单掌握者。”

“嗯。”左无忌问，“还有呢？”

“还有……你得督促一下楚丹青。”吴姬说，“让他多画几张画，不，让他先别管别的，把《贵妃图》重新画一下，这些画，这些画中人，会是你今后最大的筹码。”

俩人的密谋，因隔着盒子，楚秀心无法听见。

她从《天女图》内下来，神色十分凝重。

“怎么了？”沈临在外头等她很久了，一见她下来，立马迎上去，顺便替她接过手里的纸，问，“这是什么？”

“左无忌似乎跟我有了一点嫌隙，《艳鬼图》被他搁置了。”楚秀心，“哦，对了，我哥问了我几个问题，我一时答不上来，先抄下来。”

沈临拿着纸的手一抖。

眼前白纸黑字写着：“那天喊我大舅哥的野男人是谁？”

压力的大山骤然落下，压在沈临稚嫩的双肩上。

“这些也是。”楚秀心返身回画，把一叠半人高的纸搬出来，放在他脚边，“另外还有，我继续搬，你慢慢看哈……”

第65章 参谋

一大早，常遇夏就接到通知，沈临喊他有事。

“去参谋部调几个人，手头正好没事做的。”沈临背对着他，叫人看不清他现在的表情，“告诉他们，不是公事，是我个人的私事，愿意帮忙就帮忙，不愿意不必来。”

长官的事，那叫私事吗？那就叫公事！

除了三个实在有急事要做的，其余所有参谋，在听了常遇夏的来意后，立刻放下手头正在做的事。

“千户。”其中一个试探问，“究竟是什么私事，可否透露一二，好让我等有些准备。”

常遇夏淡淡道：“去了便知道。”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沈大人昨夜一晚上没睡，想必是极难办的事，你们一定要为他尽心尽力。”

“当然，当然！”

“义不容辞！”

“我愿为沈大人赴汤蹈火！”

参谋们拼命表忠心，常遇夏在他们之中，过于云淡风轻，以至于显得格格不入。有参谋见了，自惭形秽，暗叹一声：“常千户真是铁骨铮铮，羞煞我也。”

“大人！！”大门一开，常遇夏激动地冲过去，只差摇着尾巴表忠心，“人我都给您带来了，路上已经警告过他们，现在您的事就是他们的事，没人敢偷懒，我在一旁替您看着！”

参谋：“……”

好你个常遇夏，看起来浓眉大眼的，没想到竟也是我辈中人！

沈临在窗前缓缓转头，看着他身后乌泱泱一大群人，眼皮子抽了一下：“……半个参谋部的人都来了？”

“怎么可能。”常遇夏道，“整个参谋部差不多都在这了。”

沈临眼皮子又抽了一下，皮笑肉不笑拍着他的肩：“常遇夏，你真是好样的。”

把肩膀脱臼的常遇夏丢在一边，沈临让参谋们自己找地方坐下，然后把纸笔发下去。

“第一个问题。”发完，沈临往太师椅内一坐，叉着双手道，“我杀人时，不小心被人撞见了，此时我该说什么？”

一名参谋：“锦衣卫办事，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沈临：“此人是我未来大舅哥。”

参谋：“……”

“算了，这题先放过。”沈临腿边放着几大叠白纸，他捡起最上头的一张，执在眼前看，“下一题，那天喊我大舅哥的野男人是谁？”

一个参谋倒吸一口凉气，为了不当场尖叫出声，急忙咬住了自己的拳头。

世上竟有这样的勇士，关键他说了这话，居然还没死，他妹妹该是何等天香国色啊！！

“直接告诉他，您乃锦衣卫指挥同知。”一个参谋试探道，“全国仅有俩人，另一位大您三十岁。”

“不妥。”另一个参谋反对道，“平民百姓眼中，我锦衣卫里的人皆为豺狼虎豹，可敬，可畏，却不可深交，依我看，沈大人不如在自述来历时，将您别的职位放在前头，比如……天子伴读？”

“妥。”沈临点点头，“这题你来答，明天之前交给我。”

“是！”参谋立刻奋笔疾书，在纸上写：沈临，自幼聪明好学，故选为天子伴读，六艺兼备，雅擅杀人，精通各种刑讯之术……

哎呀，怎么一不小心写了实话，赶紧把纸团一揉，重新铺平一张写过。

“下一题。”沈临暂不管他，他从身旁那一叠题海里，随手拿起一张，“问我家在哪里，家里几口人，好不好相处……”

一阵鸦雀无声。

“这题如果照实答。”沈临慢吞吞道，“就是义父收养了一堆少年少女，包括我在内，每个都不是人，少一个是世间之福，多一个是人间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