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岚将双手翘在胸前，晃了晃脑袋，想要端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却被杨星泽近距离的深情眼眸注视得根本无法板起脸来……舒岚清清干涸的嗓子，连续干咽了两下，声音因为过于沙哑而减弱了不少气势。舒岚质问杨星泽说：“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杨星泽不答反问。

“我刚才说什么了？！”舒岚歪着头明知故问。

“你说……你爱我。”

“咳……”舒岚居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舒岚用力地把不断往上溢的口水统统咽回去，然后才昂着下巴说：“是我先问你问题的！你不回答就算了，居然还要反过来问我问题？！这怎么说都说不通吧？！”

“请你回答我吧。”杨星泽的眉头微微蹙着，又是焦急，又是期待，又是不安，“你爱我……是吗？”

“爱……又怎样？！”舒岚倔强地把下巴昂得更高，嘴角却无意识地往下拉着，不经意地流露出仅属于小女人的小委屈与小可怜。舒岚说：“我爱不爱你不重要！反正你只爱你的岑小嫚！”

“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是哪样？！”明明舒岚已经等杨星泽解释等得够久的了，但是等到杨星泽真的要开口解释，舒岚又无法控制情绪地只想将心中的不满不悦不爽冲口而出：“你说！你心里面到底有没有我？！”

“必然有。”

“真的吗？”舒岚人生第一次感到不自信。眼见杨星泽坚定地点了点头，舒岚才开始感到一股心酸的心安。那股心酸，那种心安，直将舒岚的心酸酸地融化。舒岚沙哑着声音问：“你心里有我是什么意思？你是纯粹地记得我这个人，还是你喜欢我？！甚至爱着我？！”

“我……爱你。”直白地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杨星泽难免感到有点羞涩……在聂国宗的年代，爱是藏在心中的，再不然就是表现在行动上的，从来不轻易宣之于口……但是杨星泽知道，现在时代不同了。在这个时代，爱是要说出口的。

“你爱我？！如果你真的爱我……”舒岚深呼吸了一口气，“那你回答我！如果现在岑小嫚突然活过来了，你会选择我还是选择岑小嫚？！”

“非要这样假设吗？”原谅杨星泽踌躇了。

“是的！非要这样假设！实话告诉我！我和岑小嫚，你会选择谁？！”舒岚执拗地直视杨星泽，咄咄逼人地等待杨星泽回答！

舒岚知道，她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她曾经最讨厌的那种女人。

但是……

讨厌就讨厌吧！

反正她就是要知道答案！

眼见杨星泽越来越为难，舒岚完全没有放过杨星泽的意思，反而一心要将杨星泽逼得更紧！舒岚追问：“回答我！我和岑小嫚，你到底会选择谁！实话告诉我！不许说谎！不许骗我！”

“如果小嫚还在，我不会允许自己爱上别人。”杨星泽重重地呼了一口气，“但是，我现在已经爱上你了。因此，如果小嫚真的活过来，我既不想辜负你，也不想辜负小嫚……”

“你这是什么意思？！”舒岚激动地抬手，用力地揪住杨星泽的衣领，“你的意思是，我和岑小嫚，你两个都要咯？！你居然想在这个年代享齐人之福？！难道你就不怕被人告你重婚？！”

“必然不是。”杨星泽的眼眸内是一片清澈的悲伤，“我会选择离开。”

“你选择离开？！”舒岚嗤了一声，用力放开杨星泽的衣领，翻了个白眼，瞪着杨星泽说：“你走了，然后呢？！留着我和岑小嫚两个人长相厮守吗？！”

“留着你们俩长相厮守？”听上去怎么有点怪怪的？杨星泽踌躇着摸了摸耳后，实在想不出来该怎样解释才对。杨星泽纳闷地说：“我只是认为，无论是辜负你，还是辜负小嫚，我都会内疚一辈子。所以我才……”

“我不要听这些！”舒岚打断杨星泽悠游寡断的解释，“我现在不想知道你会选择谁了！我现在只想知道，我和岑小嫚，你更爱谁？！”

“我……”

杨星泽紧紧闭上眼睛，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试问……

哪个男人会愿意承认，自己是贪心忘旧的负心汉？

而且……

杨星泽实在不想说出，让九泉之下的岑小嫚伤心的答案。

但是……

杨星泽骗不了自己，更骗不了在九泉之下的岑小嫚。

如果……

杨星泽拒绝说出真实的答案。

那么……

杨星泽能欺骗的就只有舒岚。

奈何……

杨星泽不想欺骗舒岚，杨星泽更不想舒岚因为他的欺骗而伤心。

杨星泽缓缓地睁开眼睛，眼眸内泛着浓得化不开的温柔……杨星泽低沉着声音对舒岚说：“虽然难以启齿，但是我必须承认……我更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