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掌欢(260)
谈宝璐胆小,到临门一脚了,还想着躲。
她的眼睫上落了水滴,她眨了眨眼,说:“殿下把我的衣服给弄湿了。”
岑迦南压根不在乎她的把戏,他盯着她,目光一瞬不瞬,再次质问道:“记得吗?愿意吗?”
谈宝璐讷讷地望着他。
岑迦南是个极佳的猎手,他耐性地等待着,像一头隐忍精悍的猎豹。
谈宝璐犹豫了半晌,感觉脸颊被热气蒸得泛红,发鬓要冒出汗水,方才轻轻点了点头。
谈宝璐仰面倚在浴桶的一角,只觉胸口发闷,如何也喘不上气来,呼入肺叶的每一口氧,都是甜得发腻的湿漉漉的水汽。
身上那件藕粉色的衣裙,被热水浸得湿透,粘稠地包裹着她的酮体。
岑迦南的目光像一把锋利的小刀。
他用这把刀巡视着。
他看到了从未见过的美景。
那是一座绝美山峰。
山脉蜿蜒起伏,山峰的顶端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雪白的雪堆之上怒放着两束鲜艳的樱花。
他是那误闯了仙境的魔。
一心想残忍地摘下了这朵樱花。
他将花瓣托在了自己的掌心里,仔细观赏着。
“真美……”他发出了一声感慨。
谈宝璐重重地咬住了嘴唇,咽下喉咙中的声音。
她不知道这样的声音反而更加动人。
岑迦南的眸色越发暗沉,就连那只紫色的眼睛看起来都像是点了漆。
这几下捏得太重,令人战栗的酥麻间夹杂进来了丝丝痛楚。
她下意识冒出了想要出逃的念头,她在岑迦南坚实的胸膛前挣扎着要转过身去,“疼,疼殿下,轻,轻一点,我,我好难受……”
岑迦南壮硕的胸膛便从她的背后挤压了过来。他的肩膀宽阔结实,如绵延起伏的俊山,将她钳制在浴桶和自己胸膛之间,令她不得动弹。
岑迦南身上的温度比水更加滚烫。
那双厚实的手掌托着她。
沉甸甸地。
宛若盛夏的果实。
宛若饱满的山黛。
在水中浮浮沉沉。
“怎么长的?”岑迦南爱不释手,还不忘调笑,“长成这般,一只手都要握不住。”
“殿下真坏,又开始取笑我了。”谈宝璐涨红了脸,想将他的手移开。
她抓挠着岑迦南的手指,将自己的手掌盖了上去。
于是岑迦南反手抓住了她的手。
将她的手包裹住。
于是她好似在对自己做着刚才岑迦南做过的事。
“这怎么是取笑,”岑迦南说:“我疼爱还来不及……”
一冰一暖。
谈宝璐佝偻起背,想将自己蜷缩起来。
这是人在婴孩时便有的本能的反应。
对待外界突如其来的刺激和伤害,保护起自己最脆弱柔软的地方。
突然之间,这双手中的一只松开了她。
然后去到了另一个地方。
谈宝璐闭上眼睛。
她听到了新的声音。
那声音像秋天雨后屋檐上的积水,顺着青瓦片滴落进了水缸中。
像柔软的扇贝打磨着砂砾,将一粒粒清灰吞吐成一颗颗温润光滑的珍珠。
像一叶扁舟,漂浮在浩渺无垠的大海上,随着波浪浮浮沉沉……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即便那日之后谈宝璐强迫自己不去回忆那一晚,但她的身体忘不掉这种感觉。
她拉拽起岑迦南的手。
但岑迦南的力气那么大,他的手臂那么强壮,她的力气对岑迦南而言如蚂蚁撼树。
在推搡之中,她摸到了岑迦南掌心的那道刀疤。
凹凸不平,像一道冬眠的蜈蚣。
她不禁又去摸那道伤口。
岑迦南察觉到她情绪突然的低落,道:“早好了。”
谈宝璐问:“殿下受过最重的伤,是哪里?”
岑迦南略一思索,道:“右肋骨下侧,当时一把冷箭不及躲,军医说,若箭头再偏一点,就救不回来了。”
谈宝璐默不作声。
上一世岑迦南最重的伤不是这里,而是他的右臂。
他是因为右臂旧疾方才坠马。
她不由自主地抬手轻拂他的手臂。
岑迦南将她的手抽走,道:“别哭。”
别哭?
她又哭了吗?
岑迦南继续他的动作。
她再也提不起力气,更没劲儿去想上一世,有好几次都想一头撞在浴桶上,只求岑迦南给自己一个痛快,不要再这么折磨她了。
已经不受自己操控的手指,在水中脱力地攀上了岑迦南的手腕。
她求饶道:“殿下,求你了,别这样,别这样……呀!”
她发出一声尖叫,大哭道:“这样会死的呀……”
一阵巨大的灭顶的欢愉如同惊天海啸的浪头,劈头盖脸地直直击打在她快要崩断的神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