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襄有梦(104)

作者:未晏斋 阅读记录

“酒泉的外城,地方不错,咱们先驻扎在这里,一步步安排接下来的事。”他在中军帐里对手下的将领和参议、参军等说,“翟家要审,弄清先帝去世的原因,我要叫乌翰再无颜面回到我大燕的领土上。”

接下来的事还有很多,母亲在乌翰手上,总归要救;这个哥哥也总得想办法杀掉以绝后患;柔然强悍,将来是他杜文的劲敌,不能不早做打算……

但他边商议这些事,边在案桌下轻轻捻着手指——手指上仿佛还残留着她肌肤润滑、细腻、有弹性的质感,用点力掐一下,凉粉轻颤似的适意;被掐疼时,她还蹦起来往他怀里逃,一瞬间就把软软的胸.乳贴过来了,温腻柔软,玉润珠圆……回想那个触感,心里就热乎乎地有些燥意,恨不得把她再次抱在怀里,探进小衣中抚弄个够。

又觉这样的心猿意马,无心朝政,岂不是昏君的样式了?

杜文自己吞笑在肚子里——早朝还得早朝,理事还得理事,打仗、报仇、攻城略地、未雨绸缪……当皇帝了,这些磨砺一个都不能少。而她也是他的磨砺,征服一座酒泉城容易,征服她的心好像反而有点难,但是就是这样的挑战好玩,越是难以做到,越是要试一试。

午膳前,按他的计划是审问翟思静的大伯父。

仅只一夜的折磨,还不到五十岁的翟大郎已经面容憔悴,白发都增添了不少。

杜文的手适意地抚过牢笼边上挂着的各色皮鞭、烙铁、铁钩、铁刷等物,斜眼见翟大郎汗出如浆,面白如纸,不由觉得好笑,嘲讽道:“我当是世家大族,应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你这是有多心虚,吓得筛糠似的?”

倒是一旁翟思静的父亲胡子颤巍巍的,问:“大汗……你把思静……”

杜文沉了脸:“现在要谈的是国事,不要牵东扯西的!”

色厉内荏,关心则乱。

翟三郎俯首不语,但暗暗拉了拉兄长的袖子。

翟大郎也会意,平静得多了,叩首道:“大汗天威,臣等岂能不惧?何况祸起不测,亦不知阖家错在哪里。所以此心惶惶,怕触怒了大汗。”

“还不知错在哪里?”杜文冷笑道,“这真是死到临头都不知‘死’字怎么写了。朕但问陇西供奉鞍鞯的事。你不会说供奉御用的翟家,什么都不知道吧?”

翟大郎再次叩首:“大汗!若是问这个,臣自然有话说,只是,关涉较多,可否私密些说?”

杜文打量这半老头子一眼,轻蔑地说:“好。”

转头吩咐:“把他带到朕中军帐里,外头火盆和烙铁先备下着,若是敢和朕打马虎眼儿,立时就给我用刑!”

翟大郎佝偻着身子,拖着木枷铁锁,一步一步艰难地跟着大步流星的杜文。

杜文偶尔回头,见他正在左顾右盼,好像寻找着什么,不由皱眉道:“你走得已经够慢了,这会儿还东张西望的,朕这里的时间是任由你糟蹋的么?你在瞧什么?”

翟大郎说:“臣……担心侄女儿。”

他敏锐地发现,果然一提翟思静,杜文的眉眼就松弛些。此时性命攸关,也顾不得平日里书香大族的矜贵之气,只能先寻这个挡箭牌:“她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苦楚。求大汗念着往日的情分,不要伤她。”

杜文不耐烦说:“朕没叫她受什么苦楚!”

翟大郎仿佛不要命似的不依不饶:“可是昨日大汗落鞭无情,顿时就见血了……她长得那么大,还从没有被这么打过,到底是那么娇滴滴的女孩儿!臣见了心里都——”

啰哩吧嗦,还尽往他胸窝子里戳刀!

杜文焦躁起来,“刷”地拔出腰间的剑顶着翟大郎的脖子,把他的后半句话逼了下去。

他昨天最懊糟的事,莫过于情急之下举鞭相向,打伤了翟思静,他心里当时就疼得火燎似的,昨晚上顾念这点,憋得多慌他都熬住了,就怕再弄疼她——现在,由得这老儿一遍一遍地说!一遍一遍戳他的心!

“你再提一遍思静,我也不要问你话了,直接送你上西天!”他恶狠狠道。

翟大郎喉头上下一动,没说话。

杜文气呼呼收了剑,转身在前面走得更是如飞一样,那开气儿的袍襟都撩起老高,仿佛都能听见“呼呼”的风声。

到了中军营,他屏退身边的人,只把带着镣铐的翟大郎带进去,然后自己往坐席上盘膝一坐,把他的重剑、他的皮鞭、他的匕首、他的箭囊,一个个依次序放在案桌上,均是锋刃朝前,寒光闪闪的。

“说罢,”杜文目视翟大郎,“我父汗骑术那么好,山路上又不陡峭,又没有坎坷,平白摔下鞍鞯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你们供奉的东西,是不是动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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