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海岛小油嫂(137)
蒸熟以后掰开,能流出透明色糖浆。刚出锅的糖三角不能马上吃,里面的糖浆能把人嗓子眼糖出大泡。
严婶子做出来的糖三角一个只有苏嫣手心大小,掺了地瓜面的缘故,颜色偏向棕褐色,闻起来很香甜。
苏嫣掰开一个,小心的吹了吹。糖浆冒着甜蜜白汽,苏嫣忍不住小口咬上去,倒吸着气吃了一口:“真甜,好吃!”
地瓜面比白面有韧性,做出来的二面糖三角带有嚼劲。热乎乎刚出锅的糖三角简直是人间美味,谁会拒绝甜丝丝的面点。
严婶子一边包着糖三角,一边说:“你们一人只能吃两个,多余的我明天要送人。”
苏嫣好奇严婶子还会给别人送礼,她刚才看到厨房的簸箕上已经堆满了做好的糖三角,少说有五十个。
锅里还有正在蒸的糖三角,饭桌上还有生的...
杨炎炎见苏嫣不理解,就说:“我妈每个月会给慈幼院的孩子们送点好吃的。”
苏嫣来到这里怎么久,没听过这个地方。
杨炎炎就说:“都是姓‘党’的孩子。”
怕苏嫣不明白姓“党”的意思,杨炎炎轻声说:“那些都是孤儿。”
苏嫣本来还咬着热的糖三角吃,顿时咽不下去了。
她忽然想起割稻子的时候遇到的叫做党荣荣的小姑娘,难道说也是孤儿?
苏嫣想起党荣荣说过的名字:“是有位院长叫做党建华么?”
严婶子说:“对,慈幼院的院长就叫党建华。原来也是一名孤儿,解放前在陕西被收养,后来就专门帮助各地的孤儿。”
苏嫣想不到岛上居然还有孤儿院,好奇地问:“咱们岛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孤儿?”
杨炎炎吃不下糖三角,想起来就来气:“都怪底下有两个县城重男轻女严重。...这些年还算好的,不要的闺女知道往咱们岛上扔,以前谁家的牛棚下面不淌着女婴儿的血。”
说到重男轻女这个顽疾,苏嫣也没了食欲。
严婶子看气氛不好,搓了搓擀面杖说:“别想那么多了,现在那边换了政府,对生育这方面抓的紧多了。生而不养被发现会被抓去劳改。这两年往咱们岛上送女婴的也少了,最近几个月是一个都没有。想必政府组织宣传‘生男生女一个样’起了效果。”
杨炎炎说:“哪里是口号起的效果,喊口号不就是给别人洗脑么,要是有这么好的效果,大家都别革命,全都喊口号得了。”
苏嫣也觉得不是口号的效果,应该是伤害女婴会被抓去劳改这一条起了效果。
不管怎么样,岛上救助孤儿是好事。苏嫣把剩下的小半糖三角往嘴里塞吧塞吧,然后跟着严婶子一起擀面皮。
劳动完,已经是七点多钟。
外面的大喇叭里放着革命歌曲,有不少人吃过晚饭在外面遛弯。
比起白天的忙碌,现在大家脸上轻松不少。苏嫣听说今年的采油任务提前完成,她还挺替大家高兴的。
苏嫣来这边还有一件事,就是钱大姐和她丈夫的事。
她坐在沙发上,跟严婶子明了当时的情况,又说:“我刚结婚,一些夫妻相处之道还不是很明白。只觉得那时钱大姐害怕她的丈夫,还不敢让他进门,不知道是不是怕他伤害人。”
严婶子知道农场的钱大姐和任刚。她皱着眉头说:“咱们妇女委员会就是要关注妇女权益,阻止精神暴力和肉//体暴力。你说的情况,具体涉及到哪个方面还不能确定。我想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跟钱大姐了解一下情况。”
杨炎炎抓了把花生给苏嫣吃,问:“问了她就能说么?”
妇女委员会里面不少人在进行工作的过程中,会遇到隐瞒、谎言甚至是阻挠。
有些妇女自己在家庭里受了压迫,还怕声张出去丢人,宁愿选择关上门忍耐,也不会请求别人的介入。就是害怕自己成为被说三道四的对象。
苏嫣想到钱大姐的性子,也觉得她不会明明白白的说出来。而且任刚给她的感觉就是很凶,对比钱大姐唯唯诺诺的性子,不被欺负才怪。
苏嫣剥了几颗花生仁,扔到小嘴里嚼吧嚼吧,突然想到可以化被动为主动啊:“妇女委员会是不是经常会开妇女权益课程?要是有这方面的课程,咱们可以把钱大姐带过去一起听听。说不准跟大家交流交流,她能想明白点。”
“这是个好办法。”严婶子跟苏嫣说:“下礼拜三,晚上七点半就有妇女课程,这次的主题正好就是每月一度的反对家暴行为。你到时候约上钱大姐,我给她好好上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