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卷了整个修仙界[穿书](114)
废墟幻境骤然破裂成灰烬,惜伤君的面孔被忽然涌来的紫黑浓雾吞噬包裹。破碎的空间之外赫然露出长明城血红的天幕与漆黑若坚硬的建筑,噩梦般场景再度重现在芈渡眼前。
紫黑浓雾中师尊的身躯瞬间扭曲,缠满绷带的脸赫然自浓雾中暴露而出。
南宫梼伸出双手,硬生生攥住了充斥着雷火光焰的锋利刀刃。
“当!!”
刀刃就好像劈砍到了什么钢铁一般,不能寸进,甚至发出了一声令人耳膜发酸的响动。
绷带人手中有深黑雾气逸散开来,好似漏气的玩偶。
但,也只是漏气而已。
芈渡眸色一沉,两人呈现出静止的对峙局面。
仅凭分身就能接住她这凶刀的一击,这个老怪物的实力,的确不可小觑。
风里传来巫蛊傀儡的嘶吼与刀兵相向的声音,芈渡所在的这一条漆黑街道空荡荡,可这并不代表长明城的其他地方亦如此地这么平静。
她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被幻境操纵的修士们自相残杀,又或者被幻境蛊惑着放下刀刃,甘愿被傀儡啃噬殆尽。
而绷带人,正歪着头,似乎正在如饥似渴地观察着她的神态,她的动作,她的反应。
“这是你的第几个分身?”芈渡双手用力,刀刃划开绷带的妨碍,切割着灼烧着面前敌人的掌心血肉,黑雾逸散的速度似乎更快了,“躲躲藏藏用分身出面干什么,你本体在哪里躲着?”
南宫梼笑了起来,眼中异彩连连:“分身为你们正道所不齿,可正是依靠分身,我便能随意出现在城中任何一个角落,推动所有杀戮与悲剧的酝酿。”
“你拦得住一个我,拦得住千千万万个我吗?”
芈渡眼神更凶,刀锋陡然间抽出南宫梼的掌心,动作迅疾得让人根本看不清。
攻击的雷火挥砍入紫黑浓雾之中扑了个空,缭绕出弧度的光焰在地面焚烧出了乌黑痕迹。
那道分身神出鬼没般化为雾气消失,又重新凝聚在芈渡身后,好似一道噩梦里来无影去无踪的幽魂。
南宫梼裹着松松垮垮的黑袍,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我的幻境对你没有用啊,”他似感叹般笑了起来,“不过也怪我,我早该想到的。”
南宫梼望着她,说:“你也是穿书者,没错吧?”
“你与我,不应该是敌人啊,小姑娘。”
*
风声阵阵,血红天幕之中似有黑雾涌动。
幻象迭起。
长明城外,血红屏障之外,陡然响起了阵阵马蹄声。
一栗一白两匹马冲出黑雾围拢的阴影之内,犹疑着停在了敞开的长明城大门之前。
栗色的马上坐着温槐,白色的马上坐着柳成霜。
是的。
最后他们还是来到了长明城。
很显然,芈渡的阻拦和警告并没有让温槐的心思泯灭,甚至更助长了他前往长明城的执念。作为药圣的亲传弟子,温槐这些年在长明城修习长大,实在无法看着自己的家园生灵涂炭,自己却无动于衷。
至少,至少让他亲眼看一眼师尊,亲自确定一下师尊的安全,也好。
他本来打算趁着夜色独自前来,可到底还是被柳成霜发现了。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纵然分离了近十年,温槐又怎么能瞒过她的眼睛。
柳成霜本来可以不用来的。
温槐自己也劝柳成霜不要来,谁不知道长明城内九死一生,连那些阶位低一点的长老都没被获准参战。
可柳成霜只是平静地笑了笑,摆了摆手。
“温师兄素日待我不薄,蓬莱宗突袭那日舍下性命救我,见我上阵又坚守在后方医疗伤员,”柳成霜说,“这份人情,我不能不报的。”
她性子似乎比以前强硬许多,任温槐百般劝说依旧保持己见,
两人趁夜色赶来药宗所在的谷地,为了避免惊扰,他们俩还特意备了两匹凡间的大马。
到了药宗界地内,两人才发现,这里的情况究竟有多糟糕。
方圆十余里皆被黑雾笼罩,寻常热闹之地被死寂吞噬。若不是温槐对这里的地形路线烂熟于心,他们怕是都摸不到长明城所在之处。
然而,好不容易来到长明城门口,眼前的一幕再度把两位年轻的修士给震惊了。
整座长明城,都被一座巨大的血红色屏障笼罩着。
光是站在外围,那庞大的血色屏障所散发而出的威压,就足以让两个小辈呼吸困难。
两匹马踌躇在城门口不敢进去,柳成霜与温槐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惶恐与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