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卷了整个修仙界[穿书](137)
“看在你来救我来的够快的份上,给你这个机会,”药圣似乎从那崩溃绝望的边缘爬了回来,重又整理好了情绪,“到底怎么回事,前情后果,都给我明明白白地讲一遍吧。”
“牢狱里突然冲出来的小白龙,是你安排的?”
熟悉的语气,熟悉的毒舌,熟悉的欠揍,是倨傲的药宗宗主本人了。
芈渡当即就嗤笑了一声。
不过她好像也觉得欺负病人多少有点掉价,狠狠喝了一口杯中的茶,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是啊。”
早在温槐跪峰前请命之际,芈渡就已经预料到,她拦不住温槐。
她就是能打断温槐的腿,又杀得了他想回家的心吗?
因此她早早吩咐了白龙,要它贴身跟在温槐身边,实时跟她打小报告——以及,在有必要时,冲出来逆转战局。
温槐与柳成霜偷偷摸来长明城,楚凄然又在密室里经历了什么,芈渡全都知道。
“你伤势过重,在我与穷奇对决之时晕了过去,估计也没看成最后的结果,”她慢慢地啜饮着热茶,“结果就是我一发神罗天征下去,穷奇刚迎战几秒就扭头跑了。当时长明城情况比较惨烈,我就没追。”
楚凄然:“扭头跑了?”
芈渡点点头:“是啊......我估计是老怪物那头给他传了什么信。按理来说,穷奇完全能顶住那一击。”
说着,她把杯子放下,轻飘飘地说:“长明城夺回来了,我已联系药宗的长老与弟子前去重建修复,你这些天先在蓬莱宗养伤吧。”
“你倒是会越俎代庖,”楚凄然似笑非笑,“别总说我了,再看看你自己。旧伤是不是又复发了?”
芈渡给自己续滚烫茶水的动作一顿。
她指尖冰霜几乎凝结成一层薄薄的壳,漆黑严实的衣物之下,芈渡半边身子尽数被缭绕的寒气冰雪吞没,甚至连脖子上都是冷冰冰的温度,好似半点不带活人气息。
正因如此,她才新换了高领长袖的衣袍,只为遮掩自己的冰霜伤痕。
大师兄平时常说,万事万物都需有代价。
这就是芈渡一招令天动异象的代价。
她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状况,只是掀起眉眼笑着拈一块杏仁酥放进盘子里,轻描淡写:“老毛病,早就习惯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芈渡才半开玩笑道:“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往蓬莱宗跑,明日见了我师兄,是不是又要激动半天。”
“对这些破事倒记得清楚,”楚凄然嗤笑一声,旋即也拈了块点心,“你大师兄是个很好的交易对象,可那都是以前的旧事了,我早就不心悦他了。”
“怎么?你也发现他骨子里全是黑的,压根不温柔了?”
“君子不夺人所爱。”
楚凄然没抬头看她,只慢腾腾地说:“他早已有心悦之人,我何必纠缠人家?”
果不其然,药圣这一句话把芈渡脑子一下子就干宕机了。
堂堂镇魔尊者先是愣了半晌,随即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提高声调:“谁?我师兄有心悦之人了?开什么玩笑?”
楚凄然原本还对此话题兴趣平平,见芈渡忽然睁大眼睛一副你说啥的样子,她心里顿时起了许多趣味。
“你师兄当年亲口告诉我的,不骗你,”楚凄然拄着脸看她,挑着眉毛似挑衅道,“这样,你求求我,我就告诉你是谁,怎么样?”
“楚凄然你不要太过分,枉费我费心费力把你薅出来,”芈渡身子前倾伸手撑了桌面,作出很凶狠的样子,威逼道,“快点麻溜利索告诉我,不然我就给你扔回药宗......!”
见芈渡这副样子,楚凄然反而笑了起来。
她身子往后一仰,刚开始还是憋不住似的轻笑,直到后来越笑越大声。
这是她这一阵子以来,第一次因为纯粹的好笑,而笑出声来。
这一刻,药圣才不像是身上压着沉甸甸担子的年轻宗主,才不像是背负着过往血海深仇的无名无姓之人。这时候,她才像个活生生的、能与朋友无所顾忌大声说笑的人。
可笑着笑着,楚凄然的眼圈又红了。
“呆子,都是一群呆子,”她嗤笑着抬头看天花板,也不知道嘲讽别人,还是在嘲讽自己:“我怎么会认识这么一群......这么一群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