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卷了整个修仙界[穿书](172)
直到芈渡的身影消失在云层之中, 南宫梼都保持着沉默和安静,并未出手争夺。
那是对血战胜利者,最诚挚的尊敬。
即便是身在敌对阵营,他也不得不承认,芈渡确实是个很称职的对手,很值得尊重的敌人。
棋局之上,有胜有败。
“既然那半颗天道核心现世了......在蓬莱宗埋的暗线,应当也该收网了......”
南宫梼轻声喃喃,终于转身似要离开。
可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忽然感觉腰间传来一阵剧烈的灼烫感,好似揣了朵烧着的炭火。南宫梼蹙起眉,伸手从腰间摸出一块常佩着的玉佩。
那块玉佩颜色灰暗,是他千年前逝世时一并葬进坟墓的遗物。
可此刻,它忽明忽暗地亮着红光,温度陡然蹿高,好像在提醒着他什么。
南宫梼沉默半晌,似乎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眉间立即蹙起。
他回头,望向了蛊城的方向。
*
温槐知道,南宫梼此时不在蛊城。
他独自一人坐在室内,默默地将药箱里的材料整理又整理,几乎形成了下意识的习惯。
南宫梼并无折辱他的意思,甚至为他分配了一间卧房。在不为南宫梼治疗的时候,温槐就会被独自被关在这间卧房内,门口有不少巫蛊傀儡死死把守,压根没有逃脱的可能。
就算逃脱了,又能如何呢?
整个蛊城都是南宫梼制作的傀儡在四处游荡,连只活鸟都飞不进来。
这里本就地形复杂,每条街道都塞满了僵尸般浑浑噩噩游荡的尸体与怪物,情况比之前的长明城还要凶险。
温槐本就不是善于打架的修士,心中自知,跑出去了也只是送菜。
所以,挣扎或是不挣扎,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下意识碾着一把苦涩细碎的药物颗粒,就好像手中颗粒感十足、硌得连掌心都出现凹痕的药物,才能让他维持最后的理智,让他保持冷静与活下去的意志。
但,温槐的第六感告诉他,今天似乎有什么在发生变化。
有什么东西,似乎不一样了。
风声?空气的味道?还是蛊城漂浮的雾气?
温槐只感觉心神不定,这间近乎密闭的房室不容许他探查外界的动静,显得他更像是囚徒。
瘦削许多的青年抬起头,轻轻嗅闻室内的味道,左眼皮忽然跳了一下。
——就好像是专门为了回应他的预感,卧房门外猛然爆裂开一声极大的响动。
“轰!”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炮弹击中炸裂开来,震得这间房间好像都震动几下。
温槐听见门外走廊内响起阵阵巫蛊傀儡的吼叫声,这些活死人似乎遇到了袭击者,纷纷进入了战斗状态,呼啸着四肢并用冲向走廊里不知名的敌人。
紧接着,走廊内那交叠吼叫声中有了凄惨痛呼,还有了肢体或者头颅滚落在地上的闷响。
听得出,走廊里未知的袭击者似乎很擅长战斗,每一次出招连半点犹豫都没有,速度快得精锐。
温槐知道,那条走廊里至少守卫着四五十个傀儡,一旦激怒便会群起而攻之,危险性不言而喻。可此刻,门外走廊内的吼叫声分明越来越弱,到最后一声闷响响起,廊内只剩下了脚步声。
那是踏在粘腻血液上的脚步声,很急促,也很坚定。
脚步声在朝着这间房门靠近。
温槐闭了闭眼,却依旧坐在原地,全无反抗的心思。
他的动作,甚至都没有变过。
应当是南宫梼的仇家吧,那家伙做事阴损,会招惹仇家前来掀场子也正常。
反正他也只剩下一条命吊着,无所谓了,要杀便杀吧。
只是......温槐神情似乎迟疑了一下,那双眼眸里旋即黯淡下来。只是他实在对不起师尊。这份恩情,下辈子再还算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彻底停在了这间房门外。
在温槐破罐子破摔的目光中,那扇紧锁的门直接被人以极端的暴力给踹开了。
木板翻飞,啪叽一下摔在了温槐面前,看起来有些可怜兮兮。
门外,短发的少女将滴滴答答黑血的长剑横在身前,一袭飒沓白衣飞溅得全都是肮脏血迹,身后那条走廊满是扭曲残骸与尸体,还有不少被砍成两半的头颅在血泊里咕噜噜乱滚。
看起来相当骇人。
温槐愣在原地半天,硬是没敢认面前的剑修少女,竟是柳成霜。
他尚且抱着药箱眼神怔愣,柳成霜却二话没说,执剑上前直接劈碎了他腕间镣铐。
“温师兄,跟我走,”她低声催促道,“我们没什么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