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卷了整个修仙界[穿书](199)
“这就是,不死墓的力量。”
说着,他师尊指了指屏障外孤零零独守荒原的芈渡,语气带了一丝好奇:“那位,是惜伤君的女弟子吧?我记得她小时候大比还赢过你,是个很厉害的家伙。”
“你当年......是不是喜欢过她来着。”
风临深很明显地沉默了一瞬间,顺着师尊的手指看过去,望着独立于紫色荒原的黑衣尊者。
半晌,他才说:“是,不过只是年少的欢喜而已。”
“仅此而已。”
虽是在终局之时,可现在风临深受困镜面之中,难以挣脱困局,一时急躁也无用。
他师尊看看芈渡又看看他,有点好奇:“为何仅此而已?”
“因为我来得很晚,她心中已然有了人,”剑尊缓缓摩挲着长剑剑柄,很慢很慢地说,“只不过她旧日未曾意识到,而今又没下决心同意那人罢了。”
炽烈的太阳与寒凉的雪,是不能同路的。
风临深自然也比不过,幼时就陪伴在芈渡身边的谢授衣。
*
“何至于此?”
蛊城城楼之上,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对峙。
谢授衣平静负手立在南宫梼的面前,那双完全蜕变为白金色的眼眸静静地望着他:“你下了一步千年的大棋,从上古时代开始就为了今天,何至于此?”
“你问我何至于此?”
“是啊,你当然不懂,你怎么会懂?”
面对谢授衣近乎傲慢的平静,南宫梼笑了起来。
他伸出手,慢慢揭下了缠满头颅的绷带,露出了那张狰狞扭曲的、丑恶到好似厉鬼般的面孔。
千年沉睡在墓碑中的岁月,终究还是对他这具腐朽的尸体造成了不可逆的破坏。
不死墓能复苏他的生命,却无法治愈他干尸般的身体,修复他脸上怪物般的伤疤。
“无所不能的天道怎么能懂人世间的疾苦,你不曾经历生老病死,更不曾目睹过至亲濒死的痛苦,又怎么能懂弱小凡人困于一隅的执念?”
南宫梼那张脸笑起来的样子实在扭曲丑陋,他自己也知道。
所以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也就不再笑了,转而从袖子里掏出一柄锋利的剐心尖刀。
不是什么法器,就是很普通的刀,普通到现代世界都能买到。
可对于现在虚弱到连普通人都不如的天道化身,这把刀,就足以杀死他无数次。
这就是南宫梼的目的。
他要用这把连修士都杀不死的刀,杀死傲慢高贵、俯瞰生灵的天道。
而面对南宫梼丝毫不掩饰的杀意,谢授衣只是侧开了眼神。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不理解凡人与修士的生老病死或痛苦,至少在入世历劫之前,是这样。”
“那时我不曾理解,什么样的锥心之痛能让人舍弃生命,又是什么样的过往,能让人背负刻骨的恨意爱意蹒跚褴褛一生。”
天道化身望着城楼下独立荒原的芈渡,即便是在此刻,他眼神中依然不可避免带了温和的涟漪。
“但此刻,我从未如此庆幸过,自己命中会有这一劫。”
“至少这三百年中,我能作为谢授衣活着,而非无心无情的、不知疾苦的守序工具。”
说着,谢授衣重新把目光转移到南宫梼的脸上,淡淡地问道:“为了取代我,成为新的天道,你已经在生死边际等了很长时间了吧。”
“只要能回去,只要能回去看到她们——”
那一瞬间,南宫梼的脸上流露出强烈的悲伤与痛苦,强烈到几乎让他双眼淌下泪。
千年前的穿书者,已经在此界弥留无数岁月的人神嘶哑地说:“只要能带着巫蛊回去,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不后悔。”
说着,南宫梼持着尖刀,踏着昏暗天幕下那些微的天光,一步步向谢授衣走了过去。
第92章 善恶之别
南宫梼与谢授衣对峙的局面, 城楼下站着的芈渡看得清清楚楚。
当看见巫蛊始祖摸出那把利刃,缓缓向谢授衣走过去的时候,芈渡脑子里那根理智之弦算是彻底绷断了。
她那一刻什么都没想,更顾不上楚凄然之前对她的警告, 当即运转灵力就要飞身上城楼。
荒原的风声猎猎, 黑衣的尊者纵然而起, 周身再度缭绕起光焰。
可芈渡身子刚刚腾空,只听后面忽然间传来一阵巨大的爆破之音,好似有什么东西急速直冲她而来。
镇魔尊者丰富的战斗经验此刻展现得淋漓, 千钧一发之际她猛然回身, 光焰晃动间竟生生退开了数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