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卷了整个修仙界[穿书](63)
但谈起近些日下榻一事时,谢授衣却笑着抚了抚胸口, 轻声道:“那处虽好, 只是太冷清了些。我近些年身体越发虚弱,也想近近人气。”
说着, 他那双美目有意无意扫向叶醇,似有暗示。
叶醇:“......”
叶宗主是何许人也, 当即就会了师兄的意, 毫不犹豫道:“师姐的一念峰热闹, 灵气又充溢, 不如师兄搬去一念峰与师姐作伴?”
镇魔尊者哪哪都好。
就是一到这种走感情线的场合立马掉链子,脑子绝不往恋爱那方面想。
芈渡听了师兄后半句话, 注意力彻底被“身体越发虚弱”给拽跑了,哪里有闲心想别的弯弯绕绕。
她尚在忧虑之中,闻叶醇之言又怎么会犹豫,当即举手表示:“睡我那里睡我那里!我把小白龙赶出去灵草灵禽全给丢出一念峰,师兄你放心休息便是!”
谢授衣眼眸深深地凝视着芈渡,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好,麻烦师妹了。”
叶醇在旁边小声哼了哼,不忍心再看芈渡,慢慢地扭过了头。
那一刻,他忽然难得地感觉自己有点对不起师姐。
*
黄昏时分,芈渡亲手在一念峰的布景湖内点起了莲花灯。
莲花灯惟妙惟肖,烛芯轻飘飘地跃动着灼眼火焰,在水光荡漾间泛起明亮温暖的火光,一下子整个湖泊都是耀目的光影,十分漂亮。
芈渡下水点灯,谢授衣就坐在岸边看她点灯。
他垂着眼帘浅浅地笑,那双素来平淡温柔的眼里迎着星辰灯火的颜色,仿佛要把人溺死。
“这里,倒是比曾经更热闹了些。”
芈渡挽着袖子,深一脚浅一脚趟水上岸,指挥那些打白工的鸟儿给她叼着灯。
听了师兄的话,她笑了起来:“热闹吧!”
“这些年蓬莱宗弟子没少在外面捡灵兽幼崽什么的,捡来了就放生到蓬莱宗养着。小白龙嘴刁也不吃小崽子,久而久之漫山遍野跑的都是动物。”
“阿醇和沉烟都很厉害,把宗门管理得井井有条,我只负责游山玩水就是了。”
芈渡说到这儿自嘲地笑了笑,旋即俯身坐到师兄身边:“师兄你也是的,没事多回来看看嘛,自己一个人待着有什么意思?”
谢授衣笑而不语,只是轻轻伸手,拂去芈渡肩膀上飘落的一片树叶。
“不必担心我。”
事实上,谢授衣早在千百年前,就已经适应了寂寞与孤独。
彼时他无身躯更无情绪,在秩序中日复一日徘徊往复,以意念俯瞰,或者说守护此方世界。
自修仙界诞生以来,他独身一人,始终如此。
“阿醇今天把珍藏好久的茶水拿出来泡了,我自然也不能输给他。”
说着,芈渡站起来,张开双臂,似乎是在拥抱身前那倒映星辰与灯火之光的辽阔湖泊。
白鸟飞腾,锦鲤头顶着明亮灿烂的莲花灯往前浮游,仿佛亿万燃烧的珍宝落进此方大湖之中,摇曳的美丽火光映衬得连湖光潋滟都像蒙了一层光纱,美得几乎让人惊叹。
“我要把一念峰最漂亮的夜景送给你。”
芈渡喜穿黑衣,利落长摆被夜风吹得扬起,身后是华美到极致的莲花灯湖。
她那双漂亮的漆黑眼瞳里盛放着自得而纯粹的笑意。甚至还有求夸奖的意味。
谢授衣定定地看着她,白衣飘扬在火光之下。
半晌,芈渡似乎听见谢授衣喟叹了一声:“阿渡啊......”
叹息声里似带着遗憾和无奈的意味,又像是在亲昵地责怪,芈渡不是很能听懂。
她只是觉得,在这场莲花灯湖的美景之下,师兄那素来平稳无波的眼神,似乎也带了些缱绻。
不知是在缱绻灿烂的花灯,还是在缱绻谁。
*
灯火之中,两人分食了新做出来的金乳酥。
说是分食,其实主要力量还是芈渡。
谢授衣不喜口腹之欲,只是象征性拈了一小块慢慢品尝,速度远远比不上重度甜食爱好者芈渡。
昔日,两人百年间曾无数次如此分食过点心。
修士大多辟谷,蓬莱宗里偶尔做的点心难吃到令人发指。有时山下凡间集市做了当季的新花糕,芈渡就连夜翻墙跑过去买,有时嘴甜还能哄得老板给她多塞几块。
她害怕叶醇和苏沉烟抢她的点心,一路抱着点心跑回当时住的地方,才肯安心。
可芈渡每次都会把谢授衣喊来,大方地跟他一起吃。
她和谢授衣的关系,似乎与普通师兄妹的关系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