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卷了整个修仙界[穿书](80)
可最后,这个人还是满手鲜血地找到谢授衣, 恳求他把自己重新送回长明城。
竹林里, 楚凄然跟芈渡告别时并没有说什么。
他本人被困在长明城中, 明知危险却做不到弃城而逃,只能将最在意的长老和弟子们转移出来。
他跟芈渡说,当年他是自愿回到药宗当宗主的, 他走不了, 但他不后悔。
化身的那一缕神识消失前,楚凄然一身艳红长衫在竹林的风中飒飒地飘摇, 像红鸟的羽翼。
他淡淡地对芈渡说:“替我向你师兄问好。”
芈渡站在原地:“你不亲自去见他一面吗?”
“不必了, ”楚凄然回身难得轻笑了一声, 也不知道是在笑自己, 还是在笑别人,“我欠你师兄太多, 若是以后你能将神器寻回, 就算是我还他一半人情了。”
“.......”
见芈渡忽然不再说话,叶醇心中了然, 那位要她带话的人究竟是谁。
“看来修仙界动荡,长明城也算不得太平, ”蓬莱宗的宗主仰起头, 也看向西边的夜空, “只求在一切混乱发生之前, 我们还来得及补救。”
还有一句话,叶醇没说出口, 也不打算说出口。
如果补救不了,那前一辈人在蛊城之战的牺牲——楚凄然逝去的家人,风临深湮灭的师门,玄蝎亲手将胞弟送到正道地界,自己独战魔城的孤寂,他们自爆魂魄不入轮回的师尊——是不是全都白费了。
这么大个修仙界,难道真要两代人的尸身才能填平吗?
*
从叶醇那里出来后,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的外卖员芈渡又端着汤跑去了审慎司。
果不其然,蓬莱宗高层加班狗二号苏沉烟,也在伏案拼命批改卷宗与文件。
他毛笔笔尖子都快甩出火花了,时不时就得晃晃手臂,活动一下酸痛的肌肉。
加班狗的心情都很不美丽,苏沉烟又没有叶醇那么好的脾气,被打扰工作后会无差别攻击每一位出现在眼前的生物。
“哟,今日师姐怎么有时间大驾光临来看我,传个信让小白龙传过来不就得了?”她小师弟阴冷哼笑,把毛笔丢到一旁,“还有汤,这汤不会是你亲手熬的吧?师弟我寿数尚浅,还想再多活几年......”
芈渡:“是你大师兄熬的。”
苏沉烟立马直起身子端正坐好,规规矩矩把笔放到架子上,正色道:“劳烦师姐把汤端过来吧。”
芈渡:“.......你双标得有点过分了吧。”
一会儿的应酬苏沉烟也得出席,芈渡索性便不在此打扰他休息,待了一会儿便走。
走之前,苏沉烟叫住了她。
“听说前些日子,玄蝎在回魔城半路上被风临深截住,俩人又大打了一架,谁也没落着好。”
苏沉烟那双漂亮的紫色眼睛波光流转,看着芈渡时带了些好笑的意思:“这事的始作俑者,不会是你吧?”
先被楚凄然询问了一遍,随后又被苏沉烟给质询了。
芈渡索性不再在师弟面前装,大大方方地点头承认:“是我又如何,谁让他没事闯咱们蓬莱宗还欺负你的?要我说,哈士奇就得多管教。”
苏沉烟没说话,唇边却似含着笑意一般。
“马上便是满月节了,”他说,“师姐,过两天,我送你盏灯笼吧。”
——彼时夜色渐沉,月亮缺了一个半圆,还未修补完全。
白日里勤勉修行的弟子们此刻三三两两,各自回到卧房中休憩。
南宫牧也在自己房中,点着灯笼看书。
修仙界发生的那些大事,他一个刚入门的弟子自然不知。烛火掩映下满室皆是灯光,他低着头,无暇抬头赏月。
可有什么变化,似乎在这个夜晚悄无声息地发生了。
先是骤然加速的心跳,少年只感觉胸口仿佛被人大手攥住一般压抑无比,心跳声阵阵呼喝如同擂鼓,一股诡异的感应顺着四肢百骸往上攀爬。
紧接着,他太阳穴处传来剧痛,瞬间袭击了南宫牧的意识。
纵然很能忍痛的南宫牧,也不得不扔了书抱住脑袋,只感觉脑子里仿佛有一只小锤在敲。
就好像,有人要活生生敲开他的头骨,挖出他的脑髓。
此刻,南宫牧恨不得自己就这么活活疼晕过去算了。
疼痛之中,少年捂着脑袋大口大口急促地喘着气,忽然隐隐约约听见脑海里似乎响起了一个阴森嘶哑的声音,分辨不出年龄,只能感觉到一股异寒顺着头颅疼痛蔓延,让他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