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卷了整个修仙界[穿书](99)
谢授衣深深地看着他,没说话。
面对大师兄的沉默,叶宗主反而点了点头,自嘲地笑道:“我的答案,跟你的答案一样。”
——事在人为,何谈后悔?
歇息了不一会儿,两人就听见了大殿门外的声音。
芈渡脚步声凌乱急迫,几乎是一脚踹开了大殿厚重的门,匆匆跑进了殿内。
长明的灵灯此刻一瞬间亮起,宗主殿内重新恢复了光亮。
芈渡看见谢授衣和叶醇都在殿内安然无恙,这才微微松懈下来,呼出一口气。
再然后,她看见了叶醇半黑半白的发。
芈渡一开始像是没反应过来,眼瞳里映着宗主殿里的灯火,像是怔愣住了一般。
半晌,她走上前去,似乎也想触碰一下叶醇的头发,可指尖蜷缩颤抖着,到底没伸出去。
“阿醇......”
见芈渡嘴唇颤动着发不出声音,叶醇反而先笑了笑,安抚似地拍了拍师姐的手:“不过是变白了而已,如今这样的发色,也还有些美感可言吧?”
芈渡也想扯嘴角笑一笑,可苦涩却好像漫出眼底,连笑都好像在抽搐。
她回头看着谢授衣。
有一瞬间,芈渡的眼神就好像又回到了年少时期。那时的她遇到麻烦了总会找谢授衣求助。
破碎的、绝望的、无助的眼神。
那不是该出现在意气风发、强大无匹的镇魔尊者眼中的情绪。
谢授衣背在身后的手猛然攥紧,霎那间从这副修士躯壳中心脏内涌上的痛觉,潮水般蒙过呼吸。
他神态却动也不动,就好像寒风铸就的冰塑,永远不会被人类的体温捂暖。
“沉烟怎么样了?”她师兄开口。
“还好,不过情况也没比阿醇好到哪里去,”芈渡摇摇头,自嘲似地笑笑,“也真是难为他,这一次估计赶上他二十多年训练量了。”
“早知道当年跑八公里的时候带上他好了。”
——此刻,远在医药峰美美躺着接受照顾,还能喝着小茶的苏沉烟忽然鼻子痒痒。
再然后,他蓄力深吸气,猛地打了个喷嚏。
苏沉烟:“???”
怎么总感觉有人刚刚把他挂在嘴边了?
是错觉吗?
*
在黎明第一缕天光泄出黑暗之时,总算有宗主殿的人连滚带爬跑回来了。
他们带回了外界的消息。
正如大家所猜测的那样,昨晚其他各个宗门也遭受了袭击。
剑境,魔城,长明城,甚至其他稍微有点影响力的宗门,无一例外。
满月节本是修仙界团圆美满、众门聚集狂欢的日子,谁也没想到,在这个晚上会有巫蛊族前来袭击,战力甚至空前庞大,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那些相对小的宗门尝试过求助,可讯息被死死封锁在宗门内,形成无数孤岛。
昨晚,十余座宗门惨遭巫蛊族血洗,活下来的不足十分之一。
修仙界,再次面临巨大震荡。
剑境与魔城的讯息姗姗来迟,有两位大能镇守的庞大势力,在危机时刻应对也更加及时。可即便如此,这两处的混乱无序也没比蓬莱宗好到哪里去。
的确,能让风临深与玄蝎这等修为的大佬纠缠整整一夜,对方的实力绝不可小觑。
蓬莱宗接到的传讯相当简洁,这两边都表示会尽快赶往蓬莱宗一叙。
修仙界各门惨遭突袭,突袭者还是早在百年前就该伤亡殆尽的巫蛊一族。这下子,巫蛊重新现世的消息算是彻底瞒不住了。
芈渡甚至能想象到,今夜一过,会有多少宗门多少修士向蓬莱宗表示质疑与询问,会有多少风言风语环绕着前尘往事与如今四方大能展开。修仙界的局势,从今夜起再不可控。
面对如此局面,四方大能必须聚在一起开个大会,稳住局势也稳住人心。
可是......
剑尊和魔尊都有了反应,长明城那边却杳无音讯。
芈渡问及负责联络的门内弟子时,那弟子颤颤巍巍,急得都快哭了。
“不知道,我们什么办法都试过了,长明城那边就是没有消息,”他抖得跟筛糠一样,“莫要说长明城,整个药宗都好像被封锁了一般,消息全无。”
想起黑衣绷带人临走前的那句话,又想到楚凄然最后一次见面的笑意,芈渡心脏顿时沉了下去。
长明城,怕真是出事了。
可眼下她切不能轻举妄动。叶醇苏沉烟皆身受重创,今夜一过局势莫测,蓬莱宗的梁子得由她亲自来抗。剑境和魔城的人马上就要亲临蓬莱宗议事,战后弟子们的疗伤和安抚工作亦要跟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