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文男主的嫡兄(200)
小皇孙喉咙里发出呜咽,梁盛面上浮起癫狂的快意。
这小崽子凭什么过得这么舒坦?
金尊玉贵,仆从成群,要什么有什么。
而他只能苟且偷生,倚仗着从未见过面的姨母,做诚王的狗,替他卖命,做尽恶事。
老天爷为何待他如此不公?!
“梁公子?”
突如其来的呼唤炸响,梁盛瞳孔骤缩,瞬息间松开了手。
方氏怯怯走进来,目光触及小皇孙涨红的脸,怔了片刻,壮着胆子问:“小皇孙这是怎么了?”
她喂过奶后可什么都没做,得问清楚了,否则又得挨打。
梁盛眸光微闪,冷淡解释道:“方才有婢女犯了错,在院子里受罚,小皇孙受了惊。”
方氏松了口气,退到一边候着。
梁盛只在诚王府逗留了半个时辰,很快就离开了。
梁盛乘坐马车往住处去,途中恰好有三五成群的书生从旁经过。
“若是我今年再落第,又要等三年,可真熬死人了。”
“谁说不是呢,整个靖朝那么多举人,谁也不能保证能考中。”
“尽其所能便是,别想那么多了,咱们赶紧去书斋吧。”
书生们逐渐远去,只留下数道青色的背影。
“哧——”
布帛撕裂声回荡在车厢内,梁盛的表情冷若冰霜,眼底都覆着一层薄冰。
脑内的剧痛如同潮水般涌来,这是他十二岁那年患上的头疾,无药可医。
额头和颈侧暴起不同程度的青筋,蜿蜒着盘踞在皮层下面,形容可怖。
牙齿咯咯打颤,如同困兽一般,又哭又笑。
驾车的车夫早已习惯梁盛的异常,手都不抖一下,继续赶车。
从搬进院子那天算起,苏源就再没出过门,潜心学习,专心备考。
食材一早就已备齐,眼下天气寒凉,放个几天也不会坏。
至于生活用水,两个大水缸足够了。
直到月底最后一天,食材耗尽,苏源才踏出院门。
住在春宁胡同的百姓早在苏源刚来时就注意到他,遥遥见他举止儒雅,又是一袭书生袍,私底下对他的身份已有多番猜测。
只是再如何猜测,也比不上当面询问来得确切。
他们左等右等,等了四五天,也没见苏源冒个人影。
今儿一大早,几个妇人做完了家务活儿,凑一起闲聊。
也不知是谁先提起的苏源,接下来的话题都围绕苏源展开。
“这都几天了,他怕不是没住在这儿吧?”
“瞎说,我昨天都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了,哗啦啦的水声,傍晚时烟囱还冒烟呢。”
“那他咋不出来?一天到晚闷在屋里头,怕不是有什么毛病!”
“胡扯啥呢,那年轻人长得多俊俏,甩了柳秀才一大截,要是我年轻个二十岁,肯定被他迷得要死要活。”
“那天我冷眼瞧着,搬家的时候一直都他一个人,估计还没娶妻,回头等他出来了,我得好好问问,说不定还能当我家女婿呢。”
“呸!就你那闺女,腰有人家两个粗,当人家眼瞎不成?”
“嘿看我不掐烂你的......”
那妇人正要开骂,被人狠狠捅了下胳膊:“别吵了,出来了出来了!”
刹那间,数道目光唰地看向同一个方向。
刚一脚踏出门槛的苏源:“......”
落在身上的视线太过灼热,苏源想忽视都做不到,只能颔首示意,打算从旁边绕过去。
宛若堆雪青松,疏淡而挺拔的青年由远及近,几个妇人皆目露惊艳。
有脸皮厚的妇人直接身子一歪,挡住苏源的去路,咧嘴笑:“小公子这是要出门?”
苏源眼皮跳了下,如实说:“是。”
妇人打量着书生袍的衣料,在心里定了个价,又问:“看小公子这身打扮,是读书人吧,可考取功名了?”
苏源垂眸敛目:“已是举人,正打算参加会试。”
这点倒是没必要隐瞒,过几天他前往贡院,附近的人都能看到。
妇人们相视一眼,眼底精光毕露。
苏源自觉有种被当做商品看待的感觉,不禁头皮发麻,淡声道:“苏某还有事,先行一步。”
说完不等她们再开口,身形如风,大步流星出了胡同。
等苏源买完菜回来,整个春宁胡同都晓得新搬来的苏姓小公子是个举人,即将参加今年的会试!
一路走来,有好些人同他热切打招呼。
“苏举人亲自去买菜?”
“苏举人真是一表人才。”
“苏举人何不雇个浆洗做饭的,你一个大男人跑去买菜就不觉得丢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