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晏礼清楚地记得，他的哥哥出车祸是在林笙过生日的前几天，那就是悲剧的开始。

从半个月之前开始，季晏礼就亲自开车接送季晏辞上下学，每当季晏辞有事要出去，季晏礼都会感到紧张，出事的这一天，他更是让季晏辞留在家里不要去学校，最好连家门也别出去。

“你这是怎么了，哥？”

季晏礼看着他的眼睛说：“你要相信哥哥。”

“……那行。”与他对视了一会，少年笑着放下了书包，回应着他，“今天我就留在家里看书吧。”

“好。”

这一天季晏礼也向公司请了假，没有出门，专心地在家看着少年，直到原本的死亡时间度过，少年就此睡下，平安地迎接了第二天，季晏礼紧绷的神经才略微舒缓下来。

“今天我能去学校了吗？”

少年按照平常的时间起床下楼，询问着正在吃早餐的季晏礼。

“嗯。”季晏礼应了一声，勾唇露出淡淡的笑意，“我送你去。”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你上班也很累，不如在家多睡一会。”

“不要紧，不差这几分钟。”

季晏礼开车到了学校附近，前面的路太堵，他便如往常一样，陪着少年走过去，直到少年走进校门。

“快去吧。”少年冲他招招手，算是告别。

季晏礼站在原地待了片刻，缓缓舒出一口气，转身离去。

突然他感到自己的西装口袋似乎是被碰了一下，他低头一看，视线中就映入了一只手，正灵巧地将他的手机拿出了口袋。

他立刻抓住这只手的手腕，寒声说道：“你在偷东西？”

偷他手机的是个半大小子，经验尚且不足，见自己被发现，他顿时慌了，从口袋里掏出小刀，指着季晏礼说道：“放开我！”

季晏礼皱起眉头，还未来得及表态，小偷就像是被触碰到了某根神经，忽然疯狂地将小刀扎了过去，在季晏礼猝不及防之时，一下子捅进了他的胸口，还接连刺了几刀。

鲜血在雪白的衬衫上缓缓渗透出来，他感到胸前疼得发麻，脑中似乎“嗡”地响了一声。

“哥——！！”

四周发出接连不停的尖叫，季晏礼倒在地上，余光看到少年瞬间脸色惨白，眼睛通红，大声地叫着他，推开身边的人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

在即将陷入昏迷的那一刹，他忽然感到了奇异的安心，面无血色地躺在地上，唇角微微勾了起来。

幸好这一次，不是他的哥哥遭遇了危险。

也幸好他没有将林笙标记，就算他死了，林笙也不会有事。

他们都还好好活着。

他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

……

季晏礼睁开眼睛，望着雪白的天花板，愣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还活着。

他用小臂撑着身下的床，才发现自己正躺在病房里。房间里很安静，他的手臂上插着导管，胸前被绷带细密地缠住，放在病床边的心电监测伸出几条线与他的胸口项链，仪器正发出着轻微的震动。

“你醒了！”

看到季晏礼苏醒过来，林笙的眼眶一下子红了，快步走过去按响了呼叫铃，说道：“你先别下床，先让医生来看看你怎么样。”

他拉过椅子坐到床边，欣喜地握住季晏礼的手，眼睛红红的，声音带着哽咽。季晏礼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他能看出来林笙的神色有些憔悴，眼下泛着淡淡的痕迹，可能有一阵子没好好休息过了。

“你之前情况很危急，差点就要没命了，但幸好还是被医生抢救了回来。”

季晏礼静静地听着，凝视着林笙的面容，视线灼热，近乎贪婪。林笙又说了一会，才注意到他看着自己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脸上浮起淡淡的绯红，问道：“……怎么了？”

“乖，低头，让我亲亲你。”

季晏礼的嗓音略带沙哑，低声哄着他，林笙脸上的红晕愈发明显，却没有拒绝，避开季晏礼的伤口和各种导管，慢慢地俯身低头，贴近季晏礼的双唇。

……

季晏礼的伤势好转得很快，缝合伤口的线已经拆得七七八八的，活动行走都无大碍，离他出院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站在病房门口，其他人都默契地先离开了，只剩下林笙和季晏礼，季晏礼拉着林笙进了病房，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抱着他的腰，与他热烈的接吻。

松木与昙花的香气在病房中愈发浓郁，这里是全市最好的私人医院，又是最高级的病房，封闭性很好，即使信息素再怎么浓郁，外面的人也几乎不会闻到。

等到这个吻终于结束后，林笙眼中盈满了水雾，环着季晏礼的脖颈，微微喘息着与他说道：“我想送你个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