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蕴，这次回来就在家多住几天吧。”闻有财拉着她的手，余光却是看着凌南川。刚刚饭桌上，闻有财直觉两人有些不对。

不过到底是个什么章程, 总要先问过闻蕴再做定论。

闻蕴连忙点头, 可腰上一紧，凌南川搂住了他，四目相视, 他眼中闪着晦暗不明的光。

闻蕴顿时头皮发麻, 她和闻有财对视了一秒, 将凌南川拉到了一旁。

月光将影子拉的斜长，闻蕴带着他躲到了花丛之后。

确定四周的人都离他们足够远，也听不见他们的声音，闻蕴才一脸郑重，举着手向他保证, “你放心, 我会好好照顾我自己的，保证一根汗毛都不会少。”

她眼中带着小心翼翼，凌南川的睫毛动了动, 他握住了她的手，亲昵地放在了自己的脸侧，“如果你死了，再让我抓到，你猜会有什么后果？”

“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消化一下，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手上的触感温热细腻，抓住她的那只手却强硬的不容置喙。

闻蕴叹了口气，情绪有些低落。

“我知道你恨我，如果我们互换位置，我可能连好好和你说话都做不到。你其实不用……”闻蕴摸着手上的戒指，吞下了剩下的话，重新回到了一开始的坚定，“这件事我确实不知情，但由头既然在我身上，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你再给我一点时间。”

她的声音里尽是疏离的语气，凌南川心里有丝怪异的坠落感。

他收了脸上的笑，语气冷淡又冷漠。“三天。”

“好。”闻蕴朝他礼貌地笑了笑，转身跑了回去。

凌南川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她跑的很快，黑色的长发和裙摆在微风中轻轻飞扬。

“爸，我们进去吧，离开这么久，我真的好想你。”闻蕴抱着闻有财的手臂蹭了蹭。

“闻蕴你小嘴里是抹了猪油吗，能不能好好做个人，这么恶心的话你也能说出口。”闻天一夸张地搓着胳膊，满脸嫌弃。

“闻天一你下个月的零花钱别想要了。”闻蕴掐着他胳膊上的肉，疼的闻天一哇哇大叫。

凌南川站在孤影之下，看着他们三人走进了别墅。他站了几分钟，才慢慢走了出来。

“凌总。”

“派人跟着她。”

“是。”

*

凌南川不在身边，闻蕴整个人都松懈了不少。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的爸爸是什么模样了，但是闻有财有种特别的魔力，每次和他待在一起，心里的亲昵感都会油然而生，也会让她觉得特别安全。相处了这么久，在闻蕴心里，他和自己的亲爸爸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系统当时听见凌南川的话转眼就去查了原因，也不知道要多久时间。

她的房间和原来的一样，但东西都是新换的。床上的被子白天刚刚晒过，蓬松松软又散发着好闻的味道。

闻蕴一头扎进自己的被子里，四肢瘫软，连呼吸都觉得浪费力气。

“囡囡，你睡了吗？”闻有财轻轻敲着门。

“没有。”

“那爸爸进来了？”闻有财端着牛奶走了进来。

见她累得倒在床上，闻有财眼里满是心疼。

闻蕴是他和妻子的第一个孩子，因为早产，瘦瘦小小，全身粉嫩的像一只刚出生的猫崽子。他和妻子每天都在担心，担心她养不活，担心她养不大。

那段时间他做生意又刚好被骗，公司所有的钱都被卷走了，追债的人天天上门喊打喊杀，他甚至连保温箱的钱都付不起。

后来家里有钱了，她想要什么，喜欢什么，闻有财都愿意给她。他不是不知道秦修桓的狼子野心，但是因为闻蕴喜欢他，他就想着，只要他在，就还能压一压他。秦修桓有多喜欢闻蕴他并不在意，只要闻蕴开心喜欢就好。可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秦修桓。

这件事上，他感谢凌南川，这个恩情，他也会记在心里好好报答他，但不能用闻蕴来还。

闻有财走到床边，才恍然意识到，当年那个巴掌大，呼吸比猫还微弱的孩子，现在也长成了大人的模样。

听见闻有财走近了她，闻蕴翻了个身，可她真的太累了。

她侧躺在床上，脸上还印着头发的痕迹。

“瘦的只剩下骨头了。”那手腕，原本戴着的手表都不合适了。

“爸，我太累了。”

“爸爸知道。”连说话都是有力无气，眼睛里的光都黯淡了不少。“囡囡，你和凌总……”

闻有财小心翼翼地揣摩着闻蕴的神色，生怕错过她脸上一丝不愿。

闻蕴没有说话，侧躺着看着他。

闻有财稳了稳心神，“囡囡，如果你不喜欢凌总了，你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