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魔尊后我死遁失败了[穿书](187)

作者:梅听剑 阅读记录

团圆者在随时可能到来的分离中惶惶不可终日,生者拼尽一切只想再触摸逝者的温度,那些不畏生死的、四散奔逃的,大义凛然者有之,苟且偷生者亦有之。

人命堆叠垒起,苍生苦不堪言。

这一切的不幸,竟全部源自那一句,

好玩。

这个世界的所有人,在晏白术眼里,不过是用以取乐的玩物。

所以他的行为没有逻辑,也不需要逻辑。

原著中晏白术追随季允,是因为原著的季允对人间全无留恋,晏白术跟着季允,能够得到折磨凌虐他人的快.感;

而现在,晏白术站在他们的对立面,是因为支配季允行动的不再是复仇,而是他秦顾。

原来如此,秦顾彻底明白了。

他终于彻底看懂了晏白术这个人。

秦顾的唇瓣努力地抽动着,原本嫩红的双唇已泛出不健康的青紫,只能小幅度地开合。

这是濒死的表现,晏白术能看到那双桃花眼里的光芒一点一点微弱。

真美啊,人死以前,就像花谢前最后的绽放,是最美丽的瞬间。

晏白术饶有兴致地凑近秦顾,想要听清他的最后一句话。

——“晏白术,你真该死。”

啊,那个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少盟主,临死之前,竟然说的也是这样的狠话。

晏白术的眼帘垂落:

无趣。

然而下一刻,晏白术蓦地喷出一口鲜血。

方才钻入秦顾体内的魔息,竟在转瞬之间被全部绞杀!

这还没完,金红灵息反扑上来,竟一路追缴着不肯放过,不仅驱逐了魔息,还乘势而上,一转攻势,冲入了晏白术体内!

什么情况?

回光返照?

晏白术咬牙切齿,被迫撤开手:“你不要命了?”

秦顾气喘吁吁,撑着横秋剑站直:“听上去,你好像很舍不得我死?”

晏白术眸色晦暗。

他的打算,本该是用魔息侵蚀秦顾的神识,将他制成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傀儡,再占据他的身躯。

他要留着秦顾一条命,让他眼睁睁看着天道倾颓,看着他的小龙死在自己手下。

这本该是天底下最有趣的画面,可…

秦顾,他竟敢用这种自损一万的方式,强行驱逐了体内的魔息。

要知道,化神期面对合体期,本该毫无还手之力。

除非,以燃烧生命为代价。

为旁人挡刀可能是不受大脑控制的本能反应,晏白术原以为,归墟,秦顾奋不顾身扑向季允,就是本能在作祟;

可现在,晏白术却觉得,如果让秦顾深思熟虑,他说不定还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就像现在这样。

“有趣…”晏白术舔了舔唇角的鲜血,死人的血有一股难以言说的腥臭,“秦顾,你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你比你爹,还要有趣…”

秦顾捂着脖颈急促喘息,闻言神情一怔。

江成喧?

是啊,晏白术曾说过他与江成喧长得很像,仙舟韩成鸣之乱,晏白术也出了不少力,甚至可以说是一手筹划。

晏白术与他的父亲,至少曾经一定认识。

晏白术似乎惊讶地挑了挑眉:“你还不知道?天啊…少盟主,我都有些可怜你了。”

“当年我为沧山下的一只妖兽所伤,你爹恰好路过,救了我…”晏白术好像真的在回忆往昔,但实际上,他的眼眸一直注视着秦顾,“当时我不过是出窍期,他照顾我,还带我修行…”

晏白术脸上的笑容开始加深:“我很感激,也是真心祝福他和秦如练…但是有一天,我突然在想,如果、如果这样一个前途无量的天之骄子,死了,死在最亲近的人手下,其他人会是什么反应?他自己,又会是什么反应?”

横秋剑倏然亮起夺目火光,而晏白术似乎浑无所察,还在喋喋不休:“可惜啊,你的父亲,这么有趣的人,却没有带来一个精彩的落幕。”

“他竟然,不恨韩成鸣?就这么原谅了他?”

在“无趣”的评价出口之前,横秋剑将晏白术的话牢牢堵住。

秦顾欺身而上,狠狠一剑斩出,旋即又是万道长剑弧光,齐齐向晏白术砸去!

即便隐了许多过程,依旧足够让秦顾猜到,晏白术是怎么撺掇韩成鸣,对江成喧痛下杀手。

就像他说服叶雨晴叛变一样,这条三寸不烂之舌,最善挖掘人心的阴暗,让他们为他所驱使。

江成喧死在两个人手里。

一个与他从小一起长大,另一个,是他亲手从妖兽手中救下。

多么可笑。

秦顾绝不能容忍晏白术肆意评价他的父亲。

——新仇、旧恨,今日不报,更待何时?!

沧山剑派,最后一式。

江成喧所创的剑招。

长剑爆出金色、红色、蓝色三层灵力,只听大海怒吼,又见枫树擎天,树与海的交界处,日轮徐徐升起。

晏白术抬手向前一点,无数黑鸦像暴雨倾压,发出刺耳的“啊、啊”啼叫。

灵力与魔息撞在一起,掀起的巨浪余波,摇撼整座仙舟。

轰——!

第一百四十章

仙舟上的剧烈撞击,将震动余波传到了人间。

几块碎瓦砸在梵思脸上。

梵思的眼皮抖动几下,挣扎着从梦魇中醒来。

入目是一座漏风的屋顶,相隔几厘米便有数个黑黢黢的破洞,大大小小卧在木板上。

“哟,醒了!”

梵思一个激灵,撑坐起来,后脑随着他的动作,传来一阵剧烈的闷痛。

梵思作势要伸手去摸,却被说话之人拦了下来,手被一把摁住:“哎,哎,使不得,你的脑袋上有个大窟窿,可不兴乱摸!”

大窟窿?

梵思晃了晃脑袋,记忆的碎片随着这句话向脑海涌来,却又因为剧痛而只有零星片段。

梵思看向说话的人——

一个瘦弱如猴的年轻人,目光躲闪地看着他。

嗯?

好眼熟的男人。

梵思皱了皱眉,脑中突然有一个名字与之对应起来:“你是…猴、猴娃施主?”

他深知“猴娃子”不会是对方的真名,但又确实不知道猴娃子的名字,一时有些尴尬地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猴娃子却不在意,反倒很惊讶的样子:“你还记得我?”

梵思点了点头:“施主与少盟主同行,在野外救我一命,梵思怎敢忘记?”

猴娃子摇了摇头:“救你的是秦公子,不是我…哦,不过这回救你的是我了。”

什么意思?

梵思皱起了眉。

猴娃子一惊:“你这表情…难道是不记得了?那可就糟了,那我们上哪找罪魁祸首去啊?”

什么罪魁祸首?

猴娃子的话唤醒了一些朦胧片段,记忆似乎又有回笼的趋势。

梵思不愿让之溜走,赶忙追问:“我只有些许印象,施主能否多说一些,兴许我就能想起来了。”

猴娃子“哦、哦”两声:“这不是魔眼骚乱么,我想着…嘿嘿,万一顶不住,大家都得死,也得找个风水宝地死…”

“喏,就那儿,”他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坑,“我就来这儿挖个风水宝坑,到时候眼一闭往里一跳就成,谁知道今天过来继续挖坑,只看到这坑附近全是血,我壮着胆子往坑里一看,嘿!您猜怎么着…您就搁那躺着呢!”

梵思:…

他皱了皱眉:“阿弥陀佛,小僧以为,有净尘方丈坐镇,谛天结界必然…”

说到一半,梵思突然僵住了。

他僵硬地扭动脖颈看着低于地面的深坑。

眼前闪回一个昏暗的场景。

他躺在地上,被人拽着外袍一路拖动,崎岖的碎石将他的背部划得鲜血淋漓,梵思却感觉不到痛。

他挣扎着抬起眼眸,想要去看那个无情拖拽他的人,却先一步被丢进了坑里。

梵思在坡上翻了几个滚,倒在坑里。

那人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恰逢林间风急,梵思听到了满褂佛珠相互撞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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