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魔尊后我死遁失败了[穿书](20)
铁匠铺的门经过仙术伪装,在凡人看来与墙壁无异,需得连续敲击三块砖瓦后注入灵力,门才会打开。
秦顾走上前,指节欲敲——
“等等!”
他敲门的动作一停,季允的声音同时响起。
秦顾皱起眉,后退一步:“结界破了。”
原本该被结界覆盖的铁匠铺,此刻金红结界已暗淡,结界上可见一道裂隙,蔓延至阵法中心。
而结界上,也只有这一道裂缝。
也就是说,此人只用了一击,就直取阵眼,将饮枫阁设立在此处的结界破了。
秦顾抬手贴上结界一侧,灵力灌注进去,继而摇了摇头:“没有魔息残留,袭击者应该已经离开了。”
但他隐隐有些不安,饮枫阁脚下,神不知鬼不觉地袭击了他们的武器仓库…
而且,还是在祭祖大典前夕。
秦顾想到了原著的情节,原著中,原身为了打压季允的风头,找了个由头将他关在柴房中,季允因此错过了登上仙舟的机会;
谁也没想到,这年的祭祖大典发生了极大的变故,仙门中竟有人与魔修勾结,而这一罪名,莫名其妙地落在了季允的头上,虽然最后洗脱冤屈,却让季允对修真界更加失望,为堕魔埋下了祸根——
这都是后话,眼下的情况同样严峻。
原著没提,秦顾不知原身是如何处理此事,但要他来决断,救人最要紧。
当机立断,秦顾迅速敲击墙面三处,暗门顺势打开,露出一路向下的深邃甬道。
他摁住剑鞘,一步步慎重地沿着甬道往里走去。
铁匠铺内静悄悄的,锻好的刀剑整齐地挂在墙上,丝毫看不出入侵的痕迹。
再往里走,是一个折角,转过去,便是锻铁的工作间。
秦顾没急着迈步,捡起一块打铁石向墙壁掷去,打铁石撞上石墙,因外力而弹射出去,正好飞进了工作间内。
一缕神识就附在上面,灵息以神识为中心四散,蔓延到工作间的角角落落。
秦顾闭眼凝神片刻,将神识收回,示意季允继续走。
他没察觉到魔息残留,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事实也正是如此,工作间内的灯盏被打碎,灯芯掐断,笼罩在无边的黑暗中。
秦顾用灵力在指尖点了一簇火苗,总算看清了室内景象。
数名打铁匠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工作台上摆放着还没锻造完成的武器,而工作间最靠内的那堵墙上,用已经泛黑的鲜血写着扭曲的诗句:
“落花时节又逢君”
句末,用血画着一个灿烂的笑脸。
秦顾骂了一声“该死”,紧走两步到一名铁匠身旁蹲下,手指贴上对方颈侧,还有脉搏,放下心来。
剩下几人都是如此,看来是晕了过去,性命并无大碍。
检查完打铁匠的情况,秦顾与季允合力将他们挪到墙边靠好;
正欲仔细查看墙上的血字,季允突然喊住了他:“师兄,铁匠们手心里好像有东西。”
秦顾闻言,复又看向铁匠紧攥的手,有一缕黑色正从肉的缝隙里漏出来;
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他小心掰开铁匠的手指,黑色便露出全貌。
一片乌鸦的羽毛。
三年前那只梦魇般的乌鸦,好像又冲破记忆,发出一声凄厉的鸣叫。
——晏白术!
秦顾环顾一圈工作间,如果入侵的人是晏白术,那么一切不合理就都迎刃而解。
功力深厚的魔修,轻松破阵自是不在话下;
明明已经登堂入室,却只击晕打铁匠而不伤人,其目的,只是为了给他们留下这一挑衅的诗句。
又逢君。
这么多年,诛魔司从未放弃过追捕他的踪迹,但每次都无功而返。
这次,是晏白术在告诉他们:我要回来了,做好准备迎接我吧。
张狂至此!
“是猪血,”季允已察看过墙上的血字,捻了捻指腹,走过来,“师兄,该怎么办?”
秦顾从怀里摸出一块软帕递给他,神情凝重:“必须上报仙盟,早做准备。”
但仙盟为祭祖大典准备许久,他们不会因为一个晏白术就推迟典仪。
既然如此,就只能加强防范,从饮枫阁开始,层层戒严,一旦发现可疑情况,就立即上报。
秦顾拧了拧眉心,这三年是书中难得风平浪静的时期,他抓紧时间刷了刷季允的好感,修炼更是一刻都没有松懈,如今再对上晏白术,他也不会像三年前那样束手无策。
况且祭祖大典上,各门各派的掌门都要到场,可谓是大能齐聚,晏白术修为再强悍,也不会是这些人的对手。
就怕此事,牵涉的不止有晏白术。
二人在晕厥的打铁匠身边守了片刻,打铁匠悠悠转醒。
他们并没有带来多少有用的信息,只说锻铁到一半,灯光突然暗了,之后闻到一股异香,后续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就不知道了。
铁匠铺世代为饮枫阁锻造,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秦顾见他们很是惶急,安抚道:“几位师傅不要担心,今日先带上要紧东西,随我回饮枫阁避一避。”
于是几人收拾好东西,秦顾让他们先跟着闻讯赶来的饮枫阁弟子离开,自己和季允则在铁匠铺中又逛了一圈。
除了工作间的一句挑衅的诗外,铁匠铺的其他地方都没有入侵的痕迹。
要么,晏白术没有使用灵力,但从结界的裂隙上来看,这点已经被排除;
要么…
晏白术有备而来,对铁匠铺的构造一清二楚。
秦顾猛地停下脚步,手掌成拳,砸在墙壁上。
秦顾双眉紧蹙,眼中怒火翻涌,周遭的空气被他影响,陡然沉重几分。
他总算知道从刚才开始,为什么总有隐隐的不安与违和萦绕在心间。
铁匠铺的位置向来只有饮枫阁内门弟子知晓,内部构造更是绝对的秘密,晏白术怎么知道?
第十七章
原著季允惨遭嫁祸后,仙盟最终抓出了真正的叛徒,为了避免重蹈覆辙,秦顾已提前关注了那名叛徒许久,对方近期并无异动,更为重要的是,那名叛徒是外门弟子,而铁匠铺的信息,只可能是内门弟子告知。
叛徒不只一人,而这藏在内门中的一人,到最后季允剑斩天道、毁灭天地,都没有被捉出来。
分明才刚刚入秋,秦顾却感到通体发寒,如坠冰窟。
饮枫阁内门弟子本就不多,范围小,相反也意味着,一举一动都极易打草惊蛇。
是谁?
秦顾转眸看向季允,目光尤其炽热,季允疑惑地眨了眨眼:“师兄?”
秦顾立刻收回目光:“没什么。”
他想了想,有了主意:“我们去问问守山的道童。”
他们复又返回山门前,秦顾在路旁一棵明显偏矮的枫树前站定。
饮枫阁没有守山的门童,他口中的道童,便是这些枫树。
仙门往往建在蕴涵灵气的山上,万物有灵,枫树长年累月收到灵力滋养,生出神智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秦顾清了清嗓子:“小枫小荻…”
话音未落,矮枫树抖了抖,两片落叶飘下来,金光一闪,落地时便成了两个小道童模样。
两名道童看着约摸七八岁,一人扎着翘起的冲天辫,一人扎着成双的麻花辫,向秦顾和季允行礼:“秦师兄好,季师兄好。”
“好好,大家都好,”秦顾笑眯眯地揉了揉小道童的脑袋,“秦师兄想问问你们,最近都有哪些师兄师姐下过山?”
枫树长年累月地站在这里,眼观八方、耳听六路,倒真和门童没有区别。
扎着冲天辫的枫妖小枫挠了挠脸颊:“秦师兄惯会刁难人,每天这么多师兄师姐下山,我哪能…”
说到一半,麻花辫的枫妖小荻捂住了他的嘴:“秦师兄是想问有什么异常么?唔…这么说的话,确实有三人,分别是张师兄、黄师兄和叶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