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相信你们。”萧墨握着拳头捶了下马大个的肩膀，“不过，若是她有害人之心，你们也不能手软。”萧墨眼里的深意让马大个他们动容，这是真正为他们着想的人。

萍水相逢，谁知道这个姑娘受了刺激以后会不会走上极端，别他们好心护送人回去，最后却被对方所害，如果是那样，萧墨宁愿马大个他们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不管在哪个年代，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这方的残忍，萧墨不想看到那样的结果。他看木白也帮丹珠她们收拾好了，两方人简短告别各奔前程。

丹珠骑上陈风给她们准备的马，她最后和木白他们挥了挥手。从今以后，她是自己的丹珠，不再是某个人的丹珠。丹珠握紧缰绳，手臂上的疼痛让她记住今日的改变。

直到他们一行人不见踪影，李向他们四个才放心说话，“看来京城里面有内鬼，这个人必须得抓到。”李向他们看过太多边关将士的伤亡，他们对这种内鬼尤其痛恨。

萧墨整理着木白的马鞍，“边关是我们自己人，已经提高警惕了。等我们到了京城，总会有办法查到是哪个人的。”萧墨冷笑一声，“能做这样的事，决不是一个人所为。”

可见，京城已经乱到什么地步了。通敌判国之罪啊，灭九族都不过分。

木白走到萧墨身边挽住他的胳膊，“能干出这样事儿的人，都是亡命之徒，咱们要查也得小心谨慎一些，断不能打草惊蛇。”这里不比前世没有电话电脑，找个人都得靠腿和马，忒麻烦。

萧墨知道木白担忧在哪里，他抱了抱木白，“放心吧，你忘了我以前是干什么的了。”萧墨轻声对木白说道，他自信地笑着看向李向和周全。

“好了，咱们也走吧，傍晚前咱们要进京城。”李向带头翻身上马，他们几个也跟着上马。路的尽头就是他们最终目标，是龙潭虎穴还是阴谋诡计都挡不住他们一闯的决心。

京城里的百姓如常生活，丹珠他爹如约把人送进了一所普通的宅子，出面接人的是对方的管家。这些他都不在乎，他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什么时候他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管家和他两个人在后院的花园中的亭子里，四周没有人，也就不怕被人听了去。管家给他倒了杯茶水，“你想要的东西，我家老爷正在准备。只不过，现在京城里有些变动。”

丹珠他爹“啪”地放下茶杯，“人我也送过来了，诚意我也表明了。你们想赖账？”汉人就是狡猾，若是在草原上，他能活噼了他们。

“怎么会，我们是很有诚意的，或许过段时间你们会有意外的惊喜。”管家淡淡一笑，他推过去一张礼单，上面是草原人最喜欢的茶叶和丝绸还有盐。

第二百一十八章 生不如死的李天佑

《尚书》中箕子向周武王陈述的“天地之大法”有云：“五福：一曰寿，二曰富，三曰康宁，四曰攸好德，五曰考终命。”

李天佑这辈子享尽人间至尊的福气，他虽不长寿却也年过半百，纵观他的一生真是应了那句话，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干元殿的寝殿里，范无余和王御医给李天佑灌下一碗参汤。范无余用绢帕给李天佑擦了擦嘴角，他又帮李天佑整理了下被子。

如果不是感觉到李天佑轻微波动的脉搏，范无余真就以为李天佑已经驾崩了。此时的李天佑体温下降，身体僵硬，面色灰白两眼凹陷。任谁在这里，都无法把他当个活人看。

就算范无余见惯生死，他看着李天佑的生命力一点点消逝，每天陪在一付骨头架子身边，触手而及的不是温暖和坚实的皮肤，而是冰冷和僵硬的躯体，还散发着难以言说的气味。

若不是有那份责任在肩上，范无余也不能坚持到现在。饶是这样，他和王御医一天天的被压力弄的也是心力交瘁。

范无余和王御医走到窗边坐着透透气，整个宫殿里都是参汤和中药的味道，时间长了熏得人头晕。他们两个坐在那里还能看到李天佑的情况，有什么事情他们也能及时处理。

过了好一会儿，范无余看着窗外小声地问了句，“还能坚持几天？”

王御医拢了下袖子，他轻轻伸出两根手指，“这还得说没有什么突发状况能坚持住，要不然随时都可能……”王御医捶了捶自己的老腰，岁数大了真有些熬不住了。

“时间恐怕不够啊，这才过去几天，穆王连一半的路程都不见得能走到。”皇上要是这个时候驾崩，那几个在京的皇子肯定不会消停，范无余真是愁啊。

李天佑觉得自己像在烈火上被灼烤，整个身体万分疼痛，他想喊想让人给他个痛快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偶尔他像是能脱离苦海飘在半空中，他看到自己躺在那里，如果不是有一丝牵引连着，李天佑真不想承认床上的人就是他。

他这辈子就没遭过这种罪，被困在具身体里熬剩下的时间。别人以为他病入膏肓晕迷不醒，只有他自己知道有多痛苦。

李天佑的意识万分清醒，肉体和精神上的痛苦被成倍放大。他以为眼下的痛苦就是极限，冷不妨下一秒的疼痛又翻倍袭来。他躲不掉逃不开，就那样生生受着。

时间却被无限拉长，每一刻对他来说都是巨大的折磨，“要是知道我会这么死，还不如什么药也不吃慢慢老去呢，这也太痛苦了。”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李天佑生前各种折腾，临死前都找了回来。他现在迫切希望李向快点儿出现，好让御医别再救他了，让他能早点儿离开人间。

李天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求死解脱。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苍天谁都不放过。

东七从南城门那边检查过来，他到北城门的时候就快到关城门的时候，东七背着手站在城门口看着进进出出的百姓。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虽然是奢望，但他真想立刻见到穆王。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京城里的空气越发紧张起来，东七已经解决完几波想要外出联系的世家子弟。这个时候，他是万万不敢让这些人联系上，要不然可真要焦头烂额了。

“还有一刻钟关城门，进出的都留心点孩子老人。”城门口的小吏看着沙漏敲着锣提醒道。

城门口的百姓赶忙加快脚步离开，原本有些热闹的城门口霎时门可罗雀，“统领，我们现在回宫吗？”东七的副手问道。

“等关完城门检查完的再回去。”东七不想看到镇国公失望的眼神，他想在这里坚持到最后，或许会有奇迹发生呢。

奇迹不奇迹的李向不知道，他只知道再不快点儿城门就要关上了，他举起马鞭在半空中甩了一下，已经看到城门了。不对，这些人是不是要关城门了啊，李向俯身加快速度。

五匹马成一条直线加速而来，路上的行人纷纷避让。东七听到动静喊停手下，“先别关城门，看看是什么人进城。”

马蹄声急带起一路烟尘，东七让手下往两边撤撤，他站在城门内等着这一行人。东七看到只有五个人，他失望地摇了摇头，穆王回京怎么可能就这几个人。

李向没想到能这么快进城，他略一减速骑马入城，然后他才拽着马儿在空地上停下。周全和萧墨木白，还有陈风都是同样的动作。

城门官拿着纸笔上前登记，“你们是从哪里来，来京城做什么？”

“我们从南方来，来京城采买游玩。”木白一片腿儿从马上跳下来，“我叫木白，这是我堂哥木萧墨。”木白拿着马鞭一下一下敲着掌心，眼里的神情很是倨傲。

城门官见惯这种态度也不在意，就算他想在意也不成，毕竟他的上司在这里呢。

东七刚开始没看出来萧墨和木白，他听到木白介绍自己才听出来。东七先看向萧墨，没错，是破庙认识的那个萧墨。那这个木白不就是……东七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