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层层飘逸垂落下来的帐幔又让寝殿内的两人看不清来人的脸，只能隐约看清那高大威严的身躯。

但只是一瞬间，虞期就瞪大了漂亮的猫瞳，眼底不是疑惑，而是惊惧一般地瞳孔紧缩。

祭渊……

虞期死也不会认错恶鬼的模样。

婢女也在瞬间跪在了地上，恭敬唤道：“陛下……”

祭渊的步子不疾不徐，明明分外思念他的宝贝，但这一刻他却是延长了自己走进来的时间，他甚至是知道那层层纱幔后面的大床上，他的宝贝一定是害怕又无助的模样。

他享受着被他的宝贝注视着，恐惧着，在意着的过程。

这样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宝贝何尝不比所谓的爱意来得真诚又靠谱。

祭渊掀开了最后一层纱幔，他看也没看跪地的婢女的一眼，只带着几分愉悦，缓缓道：“你下去吧。”

婢女知道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她赶忙应了一声“是”，就中规中矩地起身离开了寝殿，关上寝殿的大门，守在了外面。

而寝宫里，随着婢女的离开，大床上小美人的身体也愈发紧绷。

虞期戒备地看着面前的祭渊，他没有开口说话，但他的视线却说明了一切，他恨不得离祭渊远远的，恨不得……他死。

祭渊神情未变，即便心底早已暴虐肆虐，但面上，他只温柔地注视着他的宝贝，他在床边坐下，却是朝着寝殿外的方向看了一眼，散漫的声音随即响起：“期期还真是在意那个婢女呢，那婢女一走，期期都愈发……害怕了呢。”

有外人在，虞期确实会感觉安心不少，因为他知道，祭渊不会当着外人的面碰他。

他这样自私自利的人，又怎么会让外人旁观呢。

只是，太过可笑了。

他为什么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经历了那么多痛苦的梦魇，为什么他还是这么一副胆怯的模样，他好像从来都没有自救成功。

他只是在自欺欺人都佯装自己很强大。

虞期突然就觉得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他抬起湿润的猫瞳，脆弱地乞求道：“祭渊……把我的系统，还给我。”

祭渊微顿，他本以为他的宝贝会激烈地反抗，毫不留情地谩骂，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宝贝会哭着求他。

只是为了……一个系统。

心底扭曲阴暗的嫉妒再次蔓延。

祭渊伸手抚上自家小孩漂亮的小脸，在他的宝贝不闪不避如傀儡般可怜的模样下，他缓缓道：“期期，你的系统已经消失了，他为了护住你，耗尽了自己的所有能量自毁了，你知道的，不是吗？”

虞期漂亮猫瞳中的水光终于破碎，大滴大滴的泪珠从那张苍白的小脸上滑落，被刻意模糊的记忆袭上脑海，自欺欺人的谎言被毫不留情的戳破。

他的系统怎么可能会消散呢。

明明他在自杀的时候，已经主动脱离了和系统之间的灵魂连接，那时候……他是真的想死，因为他知道他逃不掉的，即便脱离了位面，也不过是重新被祭渊玩弄在股掌之间。

他已经厌倦了这种绝望的，无法逃离的游戏，他也厌倦了被强占，被禁锢，只能在床榻上无助哭泣的自己。

所以他那时候是真的想死，他没有让系统打开空间跃迁的通道，而是任由自己的身体和灵魂被魔域深渊吞噬。

他让系统脱离。

本就是不想让系统为他陪葬。

可是，在最后被深渊吞噬的时候，他听到了系统最后随风而落的缥缈声音，他以为自己是幻听，原来……不是啊。

他的系统在销毁时，对他说：【宿主，之后的路无法陪着你一起走了，但请你……务必快乐的……自由的……活下去。】

快乐自由的活下去。

这是那个陪伴了虞期无数岁月的系统最真挚的祝福。

系统并不懂人类灵魂的悲鸣，他只知道他想让他的宿主好好活下去。

即便，他的宿主嘴很贱，还很花心，让他们在快穿世界到了一种人憎狗嫌的地步。

不过……那竟然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他的宿主……已经好久没有自由开心的活着了。

但他还是想让他的宿主继续自由开心的活着。

只是，他只是个没什么用的辅助系统，他帮不了他的宿主太多。

但最起码，他还是能护住他的宿主小命的。

他早就知道，他的宿主这样子迟早被人弄死。

但，他却没想过他的宿主有朝一日会真的崩溃自杀，但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在最后护住了他的宿主小命。

而这是他预想过的结局，所以他做起来格外的顺手……

但系统却不知道，那失去了自己系统的小美人会因为他的死而直接呕血，甚至是，向他最不愿喃枫意屈服的恶鬼弯下了高傲的，自由的背脊。

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瞬间响彻大殿，大床上的小美人呕出的鲜血染红了自己的衣襟，触目惊心的红，伴随着撕心裂肺的难过。

“期期！”

高高在上的创世神也在瞬间慌了神，他赶忙把他绝望吐血的宝贝拥入怀中，源源不断的灵力注入到怀中柔弱冰凉的单薄躯壳中。

“对不起，是我不好，期期不哭，好不好？”祭渊慌乱地伸手给他的宝贝擦拭着嘴角的鲜血，那高高在上的外壳也终于碎了个彻底。

也只有这时候，祭渊才像个人。

虞期却没有如以前冷嘲热讽，他抓着祭渊的衣衫，他仰起头，眼底的泪水依旧在低落，但他却对祭渊说：“求你……求你救救我的系统，你是创世神，你一定可以，复活他的，对不对，求求你，只要……”

虞期声音微顿，漂亮的猫瞳里是在自由和屈服之间的挣扎和绝望，但这样的挣扎也不过是他可笑的，最后的颜面而已。

在祭渊那双幽深瞳眸的注视下，虞期仰头吻住了祭渊的唇瓣，他小心地，勾引般地舔吻祭渊，在祭渊终于启唇回应他的吻之后，他稍稍侧开脑袋，纤长的睫羽垂落，如失去了灵魂的人偶般，平静地对祭渊道：“只要你帮我救回我的系统，无论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再反抗了，你想要的，我也都会给你。”

祭渊在这献祭般的话语中呼吸微滞，本该冷漠的心开始悸动，他伸手探入自家小孩的衣襟，手指摩挲着怀中躯壳跳动的心脏，声音低哑响起：“就算是期期的心，也可以吗？”

虞期身子微僵，但最后，他也只是柔顺道：“可以，若你不嫌弃我是装的，我可以……爱你。”

装着……爱祭渊，装着……心甘情愿地被祭渊禁锢，装着……在祭渊的占有中回应，欢愉。

好痛苦。

但即便这般痛苦，他也还是想要他的系统活过来。

只是祭渊没有说的是，即便他的期期这么想要他的系统活过来，即便他的系统也想护住他的性命。

但……系统自毁依旧没护住他怀里的宝贝。

是他用自己创世神的力量复活了他的期期，他没有心的……爱人。

不过祭渊并没有说出那让人崩溃的真相，即便他的宝贝说只会装着爱他这种让人生气的话，但他不想看他的宝贝再吐血了，所以他轻笑着应道：“好啊，只要期期乖乖的，我就帮复活你的系统。”

“我会……乖的。”

自由的灵魂终究是自己折断了羽翼，漂亮的少年软软地靠在恶鬼的怀里，在恶鬼垂下高贵头颅的时候，他听话地主动抬起自己漂亮的小脸，张开自己的唇瓣，迎接着恶鬼对他的占有和恶欲。

这一吻分外温柔，不再反抗的小美人柔顺到了极致，舌尖微微探出自己被吻到艳红的小嘴喘息着，在男人伸出粗糙的手指探入口腔的时候，他也只是乖乖地含住。

祭渊没有过分亵玩他的宝贝，怀中宝贝的乖巧已经大大满足了他骇人的欲望。

而且，他的宝贝身体现在太过虚弱了，也压根承受不住他过多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