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这几天心情可不好哟！

陈尽忠一脑门官司的从越国公府离开，心里默默祈祷，千万别让福王和赵凌云在宫门口凑一块儿。万一这二位闹起来，圣上发怒，他这个负责传口谕的人也难逃受罚啊。

花婶儿看着陈尽忠走了，把在院子里玩的芳草几个小丫鬟打发回房去了，进屋跟江明月说：“我瞧着陈大总管的样子，他是认定了咱们大老爷会闹事呢。”

江明月如今很能想得开了，说：“宫门口有禁军看着呢，他就是想闹事，我估计也闹不起来。”

真当禁军不干活呢？

花婶儿松了一口气，这就好。

江明月：“大老爷只要不在金銮大殿跟人闹起来，就可以了，其他的就随他吧。”

花婶儿刚放下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她家这主子如今对赵大老爷的要求已经这么低了吗？大老爷又没个正经差事要办的人，他在金銮大殿上能闹什么啊？

听了花婶儿的疑问，江明月就很犯愁地说了句：“我不知道，我就是担心。”

赵凌云这人出门请个大夫，他都能遇上杀手，惹上东宫皇嗣的事情，谁知道后面还有什么事情在等着他？

花婶儿决定她得再去小佛堂烧三柱香，一天要不拜三遍佛，花婶儿总觉得不保险。

等花婶儿在佛前上过香了，芳草跑来告诉她，赵凌云回来了。

“大老爷没出什么事吧？”花婶儿忙就问。

芳草：“没出事，就是主子看着不大高兴。”

没出事就好啊，阿弥陀佛吧，花婶儿顿觉烧香管用，于是她又回佛堂了。菩萨保佑大老爷没惹事就回来了，花婶儿她得还愿啊。

厅堂这里，赵凌云跟江明月沮丧道：“圣上不见我。”

江明月给赵凌云倒水，说：“那你就回来了啊？”

赵凌云：“圣上让个太监出来跟我说，我就是四肢都断了，我明天也得上朝，他怎么这么狠呢？”

江明月看看赵凌云肿老高的脸，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也不想赵凌云三更天就出门去上早朝，可她拼不过东盛帝啊。

赵凌云：“我不走不行，圣上说了，我要在宫门口不走，他就让禁军把我的两条腿打断。”

江明月在赵凌云的身旁坐下来，面对着耷拉着脑袋的赵凌云，江明月想了好一会儿，才干巴巴地说了句：“你渴不渴啊？喝点水吧。”

赵凌云没有喝水的心情。

江明月拿了茶杯，喂赵凌云喝水。

有夫人喂了，赵凌云这才张了嘴，喝了一杯茶。

江明月：“我让大力去海客那里买了鱼，一会儿等孙大夫来给你看过了，说你脸肿着也能吃鱼，那咱们晚上就烧全鱼宴吃。”

赵凌云：“我没事，不用孙老头儿来看我。”

江明月：“我已经让阿长去仁心医馆，请孙大夫了啊。”

赵凌云：“行吧，那就听夫人的。”

能被夫人关心，这不也是福气吗？反正赵凌云相信，他要顶着现在这张肿脸去看他老娘，他老娘一定会骂他又惹事，肯定不会想着要为他请大夫的。

“断胳膊断腿了，我都得上早朝去，”赵凌云心里美了一下后，还是忍不住要跟江明月抱怨：“圣上他到底对我有什么期待？还是说，他这只是在折腾我？”

江明月摇摇头，她不知道啊。

第787章 不讨喜的两个人

第二日赵凌云的脸看着好像更肿了，福王的眼睛也好像没什么好转，两个人在宫门外等着上朝的时候，招了一波打量的目光，宫门开了后，两人往金銮大殿走，招了第二波打量的目光。等东盛帝上朝，众臣依次进入金銮大殿，这两人又招了第三波打量的目光。

“有什么可看的？”福王就很不满，“本王是毁容了吗？”

赵凌云：“哎呀，你那两只眼睛看起来还像人眼了吗？”

福王：“你的脸就像人脸了？”

笑话本王的时候，你都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

“我感觉圣上在看我们这里了，”赵凌云挺高个子的一个人，踮着脚往前望了望，小声跟福王说：“你最好噤声吧。”

福王：“真的假的？”

隔着一个金銮大殿的距离呢，他的皇帝老子能看见他？

赵凌云：“我爹也在往咱们这里看呢。”

福王也是踮脚往前看，站在他这里，看东盛帝那就是一个小点，他都看不清他皇帝老子的脸。

“别看了，”赵凌云拉了福王一把，“你是生怕他们看不见咱们？”

东盛帝坐在丹陛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臣子们，最后头两个探头探脑的家伙，东盛帝看得一清二楚。

陈尽忠就随伺在东盛帝的身旁呢，东盛帝能看清楚殿门边上那二位，陈大总管也能看得清楚，不但如此，他还能看见，圣上在咬牙，腮帮子都陷下去了。

陈尽忠是真害怕圣上一怒之下，命令殿前侍卫把那二位给打出去。圣上让福王和赵凌云上早朝，众臣已经有议论了，福王是皇子亲王，上早朝也就算了，赵凌云有什么资格出现在早朝的朝班之列？等等等等，叭啦叭啦的，圣上假装没听见这一大堆的置疑之声。可这才第二天啊，圣上要自己忍不住动手了，这不是伤圣上自己的颜面吗？

不过这一次，东盛帝忍住了，赵凌云和福王也忍住了，这二位接下来没探头探脑，也没交头接耳了。

就这样，赵大老爷和福王爷上的第二次早朝，开局气不怎么顺，但过程和结束都安安稳稳地过去了。

赵凌云只是在今天发现，高千里竟然也得上早朝。

“他身体还没完全养好呢，”下了早朝之后，赵凌云跟福王边往宫外走，边说：“这是哪个吃饱了撑着的，让他上早朝的？折腾个病人，这算什么本事？”

福王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说：“本王也觉得这人做事不厚道，可赵大你就没想过，这是我父皇干的事吗？”

“呃，”赵凌云吸了一下鼻子，说：“我刚才有说什么吗？”

福王：“你刚才没说话，赵大你脑子坏掉了？你怎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赵凌云顿时就想跟福王干上一架了。

“你等着，”赵凌云跟福王撂狠话：“我跟高千里说完了话，我再来找你。”

福王忙问：“你能有什么话跟他说的？他人呢？你上哪儿找他去？”

赵凌云手往他和福王的正前方指，说：“看见没有？那个大高个儿，走路带风的那个。”

福王看看就走在他前头不远处的高千里，说：“原来他就是高千里啊，他怎么这么瘦？”

高千里重伤之下被押解进京，到了如今身体也没能完全养好，再壮实的汉子受了这么一场折磨，也会是形销骨立了。

福王还问赵凌云：“他这样能上阵杀敌？”

王爷就感觉高千里这样的，他一个能打八……，能打三个好像不成问题啊。

赵凌云看看福王，“我都说了，人高千里现在身体有恙，有恙，懂吗？”

福王：“太医没给他看？”

他的皇帝老子都给高千里封侯了，却不让太医给高千里看病？

赵凌云：“太医还不如孙大夫呢。”

就高千里中的那个海客药鱼的毒，要不是孙德昌给看出来了，高千里如今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指望太医院的那帮子太医？不是赵凌云要替孙大夫吹牛，孙大夫的医术不说胜过太医院的所有人，胜过一大半那肯定是行的。

福王也不大看得上太医们，所以在这事上他就不跟赵凌云唱反调了，福王就还是好奇，说：“你要跟高千里说什么啊？”

高家得举家迁到京城，连高家的元老太君都不能例外，这让福王也为高家报不平呢。福王觉得赵凌云是要去安慰高千里，可福王又怀疑赵凌云做不到，赵大这人嘴一向贱，这人会安慰人？

赵凌云：“我就问问他，他来上早朝了，那我家阿年阿岁是不是就不用一大早上他家去了，不能让两个孩儿白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