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太医怒道：”为什么不能！”

他们大胤的凤凰关是已经失陷了吗？

赵凌云给冯太医倒了杯水，说：“你别火气这么大啊，你能不能先听我把话说完，行不行？”

冯太医就想把茶杯砸赵凌云的脸上去。

赵凌云拿手按着冯太医，把今天下午发生的事，他们是怎么考虑的，都跟冯太医说了。

赵凌云虽然吧，说话时常颠三倒四，不会正经好好说话，但今天，他还就老老实实地把话给说明白了。

钱堂对赵凌云刮目相看，他赵哥竟然也有能把话说清楚的时候啊。但很快，钱堂就又想，这可能是今天的事一点都不复杂，要他来说，可能几句话就说完了。

冯太医给赵凌云的回应，却是长久的沉默不语。

赵凌云有点不自信了，问江明月说：“我话没说明白？”

江明月说：“你再给冯大人一点时间吧。”

冯太医跟钱堂不同，钱堂也歹是将门子，冯观是杏林世家的出身，要不是被赵凌云硬拖着过来，冯观这辈子都遇不上打打杀杀的事。

赵凌云手按着冯太医，这会儿冯太医的胳膊在微微发抖，这还没到关外的王庭呢，冯太医就怕成这样了，这要真去了……

“要么咱们这样吧，”赵凌云跟江明月和钱堂商量：“咱们让大力当太医，你们觉着他能装得像吗？”

钱堂说：“大力？大力一手的老茧，他那手一看就不是大夫的手啊。”

赵凌云：“也是，不能选手上有老茧的，那让你家木头？”

钱堂：“你怎么不说让你家葫芦来装呢？”

我家木头怎么得罪你了？

赵凌云摇头：“葫芦不行，二胡在羊肉铺见着他了，有太医混小厮的吗？”

钱堂：“那木头也在羊肉铺啊，你当二胡看不见他？”

赵凌云：“你家木头不是长得不起眼吗？”

钱堂就不想说话了，你家葫芦长得就起眼了吗？

“小厮不行，”老爷子这时摇头说：“看着就不像太医，这不行的。”

赵凌云跟钱堂说：“早知道今天你跟着老太爷也好过跟着我们了，你能装太医啊。”

钱堂呵地笑了一声，说：“那这是我的错，对不起啊，我不该跟你去王记羊肉铺的。”

我其实就不该跟你来北地的！

赵凌云发愁道：“这也不能让花婶儿女扮男装吧？”

冯太医抬胳膊把赵凌云按着他的手给甩开了，说：“我跟你过去，你不要胡说八道了。”

让一个妇人乔装打扮成他冯观？这不是对他的侮辱吗？

“花婶儿也要去？”冯太医问赵凌云。

赵凌云指一指江明月，说：“我夫人得去，那不能没有伺候她的人啊。我不是说，花婶儿是伺候我夫人的人啊，我们这是为了合理，你懂我的意思吗？”

冯太医就又看江明月。

江明月：“冯大人，我也去了羊肉铺。”

自己要去出一份力，巾帼不让须眉这样的话，江明月就不跟冯太医说了，没必要在这事上刺激冯太医。

冯太医面色发红，也不知道是因为气的，还是因为自己刚才的胆怯羞的。

“你不觉得你丧心病狂吗？”冯太医问赵凌云。

你连你夫人也要带去王庭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赵凌云就不跟冯太医说，这事还是他夫人决定的了，省得真把小冯给刺激疯了。

“这不是撞上了么，”赵凌云糊弄了一句。

冯太医抚着自己的胸膛，好像这样就让能自己平静下来一样。

赵凌云问：“真去啊？你别走半路上又后悔啊。”

冯太医：“你当我是无胆的鼠辈吗？”

赵凌云？？？

怎么着？你以为你胆子很大吗？刚才吓得发抖的人是谁啊？

钱堂：“那就一起去嘛，别吵了，咱们到了关外要还这么个吵法，那咱们不如拿雪把自己埋了算了。”

冯太医瞪钱堂。

钱堂把手一摊，“横竖都要死，我们不如死在关内啊。”

冯太医的胸膛又开始剧烈起伏了。

赵凌云忙道：“别紧张别紧张，你的任务就是给汗王看看，其他的事你一概不用管。”

冯太医冷笑道：”一起出的关，遇上事我能置身事外吗？”

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要死都是一起死的，他能独活吗？

赵凌云：“对对对，小冯说的对。”

赵大老爷哄小孩儿一般的语气，再一次激怒了冯太医，这王八蛋把他当什么人了？

“可咱们能对付的了大胡吗？”钱堂在冯太医发火之前，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就凭咱们手头上的这点人手？”

赵凌云：“咱们又不出关跟人真刀真枪地干，咱们能不能到王庭，也还得看运气。见机行事吧。明天走之前，咱们得跟下边的人把话说清楚，这次出关，咱们保命是首要。”

命要没了，那不什么都是瞎扯了吗？

赵凌云这话，让冯太医稍微平静了些。

钱堂：“那于栋梁这里呢？我们就什么都不管了？”

赵凌云：“不管了，咱们帮不了他，也不害他，就这么着吧。”

你于栋梁因为爱民如子犯了国法，那就看朝廷怎么判吧，也许圣上念在你爱民如子的份上，赫免你于栋梁的罪呢？

冯太医：“什么叫帮不了他？他不是跟蛮夷给勾结吗？”

刚才赵凌云是这么跟他说的，就因为于栋梁跟蛮夷勾结，所以他们现在无路可逃啊。

赵凌云敷衍道：“哦哦，对，我的意思是，咱们就先不要管于栋梁了，要管，也至少等咱们从关外回来吧？”

冯太医：“现在不告发他，你们就不怕他把凤凰关献给蛮夷？”

赵凌云头都疼了，他头一回发现，冯观这人还挺爱国的，这人很有责任感啊，就差为他们大胤征战沙场去子。

第903章 一种乐观向上的精神

“让我爷去玉锋关报信，”赵凌云跟冯太医说：“你放心吧，咱们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的。”

冯太医想着，赵凌云不至于干看着国土沦丧的事情发生，所以冯太医信了赵凌云的话。

“汗王坠马摔到哪里了？”冯太医开始问专业问题了。

赵凌云：“呃。”

冯太医：“汗王昏迷了多久。”

赵凌云：“呃。”

冯太医：“你呃什么？”

赵凌云：“我还没来及问。”

冯太医：“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敢说让我去给汗王看病了？”

冯太医想，跟着赵凌云，他是不是会死啊？这人一点都不靠谱啊。

赵凌云：“不是，也不行你真救汗王啊，你就是去看看，装个样子就行，那汗王的死活关我们什么事？”

冯太医的身体又开始发抖了。

“怎，怎么又害怕上了呢？”赵凌云狐疑道。

冯太医有点崩溃的意思了，“你刚才没跟我说这事啊！”

赵凌云：“是吗？那我现在跟你说也不迟啊。”

所以这人到底有谱没谱？冯太医嘴唇哆嗦了好一会儿才问：“你不会是打着，要我去杀汗王的主意吧？那你就太高看我了，我辈子连只鸡都没杀过。”

赵凌云撇嘴了，连只鸡都没杀过，冯观这人活得这么窝囊呢？

冯太医：“你这是什么眼神？你杀过鸡啊？”

赵凌云：“杀只鸡能有多难？”

赵大老爷没杀过鸡，国公府的大老爷，用得着他动手杀鸡吗？不过赵大老爷相信，他一定不怕杀鸡的啊，鸡这玩意儿有什么可怕的？最多就是嘴尖点。

“不用你杀汗王，”钱堂跟冯太医说：“我听着二胡的意思，他老子活不长了。”

冯太医：“那我何必要跑这一趟？”

赵凌云：“不拿你给汗王看病当借口，我们也进不去王庭啊。”

冯太医：“那不为治病，我们到底是为的什么去王庭？总不能就是看看蛮夷的王庭长什么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