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雍和看他这样，自己心乱如麻，他这辈子几乎都是游刃有余地过来了，幼年或许有过慌乱，等他稍微长大之后就没有再遇到如此让自己手足无措的模样。

也不曾想过自己会有这种对着一个人放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场面。

他不知道赵黎究竟因为什么不开心，他不敢开口问。

因为他很害怕那个答案是因为他自己，如果是因为别的事情，方雍和都能保证自己不会费太大力气，替赵黎解决掉麻烦。

但若是赵黎开口，说是因为他自己才不开心。他又该如何面对赵黎。

想到这里，昨晚也没有睡太好的方雍和忍不住后悔起来。

自己昨天的行为是不是把赵黎吓到了，自己是不是过于自作多情。其实赵黎对他只是单纯的雏鸟情节，他对自己根本就没有感情，一切都是他方雍和自己感觉良好。

患得患失的方雍和心神不宁的模样，甚至连赵黎都注意到了。

两人同时陷入那种初次恋爱胡思乱想的情绪中。

终于，还是来上课的老师打断两人之间难以言说的氛围。

赵黎慌乱地和英语老师进了书房。

留下方雍和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露出一个微微苦涩的笑容来。

“misszhang，我可以你一个问题吗？”赵黎有些有气无力地道。

看出自己今天这个学生的转台，张肖肖点头：“怎么了，亲爱的？”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张肖肖对赵黎很有好感，聪明认真单纯，而且气质干净，和现在外面所流传递赵黎同龄人这一代的形象完全相反。

以往听到这个称呼还很淡定的赵黎，此时在听到爱这个字眼，耳朵就发热了。

“我想问你，如果有人亲吻你，你心跳很快，这代表什么。”赵黎并不想在她这个行事颇有些开放的英语老师面前露怯。于是用一种十分自然的语气问了这个问题，

张肖肖听完，微微笑了一下：“当然是说明，我也喜欢这个人啊。”

赵黎心猛然漏了一下，他咬着牙又问：“如果，如果我不能喜欢这个人呢？”

张肖肖疑惑道：“为什么不能喜欢？”

“就是，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是对方的身份吗？比如说，对方已经结过婚？”

赵黎摇头，方雍和没有结过婚。

“那是什么呢？年龄？地位？还是，性别？”这几天网上发酵这么大，张肖肖可当然能认出来当时上场的那个神秘少年就是自己的学生，但她的职业素养虽然支撑着她不去公开说这件事。但现在这会，八卦之心还是很难抑制住的。

赵黎趴在桌子上，眼神有些迷茫，听张肖肖轻描淡写的话，让他对自己纠结的问题也产生了怀疑，是不是，这些根本就没有那么重要？

但是他还在怕什么呢？

“没关系，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你现在年纪还小，以后还很长，不用为了现在一时的问题纠结，按照自己的心意走就行了。”

张肖肖当然这几次来偶尔会和方雍和面对面，当然看得出来两人之间的互动不是那么简单的关系，所以她才会刚才试探地问一下赵黎，但是看到赵黎那种委屈可怜的迷茫模样，一时也不好意思再去追问什么，只好劝慰他几句。

估计是她哪句话对上赵黎的心意了，赵黎立刻支棱起来，“老师，你说得对，以后还很长，我不需要现在立刻做出决定。我要再观察一段时间。”这是前几天上科学课时那个老师说的，有时候一个实验现象不是短期能就能看到结果的，还需要观察观察，才能得出结论。

赵黎从这里找到些启发，方雍和的心意他还不能接受，自己的心意也没有弄懂，往后再观察观察才是最好的做法。

想明白这些事情之后，赵黎顿时有种无事一身轻的感觉，他感激地看了眼张肖肖：“老师，我没事了，我们继续上课吧。”

等张肖肖离开之后，赵黎再出去见方雍和时，之前那个委顿困倦的赵黎就消失了，恢复了自己平时那种微微皱眉的睥睨模样。

见赵黎恢复了自己原来的气场，方雍和一边松了口气，一边又提起了心。

这小家伙，那个复杂的脑袋瓜别又想到什么离谱的事情上去了。

第26章

答应完了去参加节目，方雍和就带着赵黎一起出门，准备去看看有没有赵黎能看得上的乐器。

两人稍微乔装了一下，方雍和换好衣服出来之后，赵黎再一次差点没有认出来。

明明只是细节上出现了一些小的变化，但是看上去好像真的就是另外一个人了。

赵黎已经习惯了方雍和每次出门的乔装，他以前还不太理解，但是自从上次在节目现场看到方雍和的粉丝们之后，加上最近上网也能看到很多追星现场的画面，知道方雍和这么做绝对是很有必要的。

对他自己需要改变外形这一点他还是有点不习惯，毕竟不大舒服。但是方雍和已经不让他戴口罩，反而给他穿了一件卫衣，还帮他把卫衣的帽子带好。

动作自然无比，好像两人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赵黎也按捺住内心稍微的躁动，表现的极为平静。

穿戴好之后，赵黎勉强接受这种模样，跟着方雍和一起出门了。

两人去了b城最大的古乐行，一进门就看到各式各样的乐器，赵黎随便试了几个，其实做工和材质比他见过都要进步不少，但毕竟都是标准化的流程下制造出来的东西，他摸上去总觉得有些不适应。

赵黎挑挑拣拣许久，销售见他们也不像是缺钱的，于是带着他们一起去了二楼，这里的乐器做工什么都要远比前面那些要好很多，价格也自然是倍数的增长。

方雍和眼都不眨，赵黎也对钱没有什么概念，赵黎虽然还是对这几个不大满意，但他也不想在这里多花时间。

于是随便挑了几个看着还算顺眼的让人包好送过去。

那销售本来以为他看了好几种乐器是在纠结学哪样，现在人家眼都不眨一下，就一口气包了了好几种。不知道是不是收集癖。

他对赵黎和方雍和的态度就好了很多，等到方雍和刷好卡，两人准备离开时，突然有人迟疑地在旁边叫了一声：“赵，老师？”

这声音稍微有些眼熟，单单只听声音，赵黎可能还认不出来，但目前为止，就只有这么一个人喊他赵老师。

那么这个人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是我，林宇帆。您今天怎么来这里了？”

“你这么在这里？”赵黎问，一边问一边感觉到自己身后好像有一丝丝冷气。

但他回头看时，方雍和又是一副温暖和煦的笑脸。让赵黎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错觉。

“啊，这店是我家开的，我有时候会过来看看。您是？”他看了眼赵黎挑的几个乐器，眼神一亮，“您是来看乐器的吗？诶，这几个品质一般，我带你去看看，有些更好的。”

赵黎也无所谓，其实他本身对这些也并非特别在意，不过林宇帆那种热情的模样，加上人家喊他老师，他就觉得也可以给他个面子。

方雍和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做出一种极其亲昵的姿势，凑到他耳朵边道：“阿黎，你不给我介绍一下你的这个徒弟吗？”

赵黎疑惑道：“你不是在节目上见过他吗？”

方雍和嘴角一抽，回头看了他一眼，一时居然少有的语塞了。他确实故意问的，但是没想到赵黎如此直接。

估计是才认出赵黎身边的人是方雍和，林宇帆的表情也变了变，他从在节目现场开始，就察觉到这两个人关系十分密切。

他这几天当然有看到网上的猜测，但是方雍和从头到尾都没有回应，从赵黎那里也丝毫没有他和方雍和之间有什么关系的征兆。

他于是几自然而然地抱着些希望，而现在这会再看赵黎和方雍和，这么短的时间内两人之间那种氛围隐隐约约又有了些变化，林宇帆心中有些暗自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