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粥紧咬嘴唇，双眼盈泪，“我不是商品，我想陆夏，也不会同意这样的决定。”

“你要是有陆夏的一分能耐，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了。”陆涧轻笑着，毫不留情地嘲笑着周粥的无能。

周粥忽然打开了陆涧的手，她说:“是，我是无能，所以我赚不到钱，所以我负债累累，所以我养不起我的家，我不聪明，我是个笨蛋，但是如果我从这个露台跳下去，说不定一切都会归结到原位了。”

威胁他呢，陆涧浑身的血液在今夜彻底被点燃了，脑子乱涨，句句都是混账话。“没有我的允许，你连死都资格都没有。”

“你这个疯子！”周粥大骂着。

“疯子？”陆涧嗤笑着，“你知道什么是疯子吗？”

“滚开，离我远点。”

她让他离她远点，这怎么可能呢？

陆涧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犹如扼住她的命运，他把她扯向自己，在周粥惊愕和不可置信中，两个冰冷的嘴唇碰到了一起。

一起下地狱吧。

周粥的眼睛充满了眼泪，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陆涧，浑身颤抖不已。

陆涧啃噬着她的唇，毫不留情，他在发泄着什么。

“啊！”一声惊叫在露台的门口响起，众人循声而来。

露台上，一抹水绿色和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吻在一起。

“天啊，那是陆涧？”

“那女人好像是陆家大小姐。”

“我艹，陆氏兄妹！疯了吗！”

第三十七章

深夜，暖意十足的中式小院里，柿子树又飘落了一叶，像翻了一页。

陆涧呆在周粥的房间里不肯出去，小姑娘一头扎紧被子里，哭得昏天暗地，抽泣声听上去无比可怜。

晚宴离场时，简直就是万众瞩目。

那些轻佻的、鄙视的、玩味的……的眼神，足以把稚嫩的女孩扼杀。

陆涧站在距离周粥的不远的地方，默默听林宴之汇报着今晚舆论发酵事件。

“处理干净，第二天醒来，我不想看到乱七八糟的新闻。”

“好的，陆总。”林宴之心想，这都能睡着，不愧是陆总，挂了电话，马上对身边公关部总经理Katrina说道：“老板说，明天睡醒，不想再看到关于这事的任何消息。”

Katrina的发丝凌乱，刚刚那幕惊世乱吻，她有幸亲眼见证，背叛感爬上了她的脊背，多少次晚宴不是她陪陆涧出席的？陆夏又算什么？表面上装作很讨厌陆涧的样子，转面又翘着狐狸尾巴，勾引谁呢？

“好，没问题，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假如这事她不出手，那么最坏的打算就是陆氏名誉扫地，陆老总极力反对，那么这两人怎么可能在一起？这样报复狗男女，最好了呢。

“放心吧，回去等我好消息，放心，我会报你礼服之恩的。”Katrina言之凿凿，林宴之便相信了。

陆涧挂了电话，好多年了，不曾感受到这手足无措的感觉。接到父亲死亡通知书那天，他抱着他的足球，刚刚回到家，看到了大哭的母亲，“你爸爸没了……你爸爸没了……”他先把足球网袋挂到了一旁的衣架上，然后走过去，攥住了他妈妈的手腕，告诉她：妈，别哭，你还有我。

他想走近她，可是他无法解释，关于那个吻，我为什么要吻你吗？

这需要解释什么？

陆涧脑子时而清醒时而昏沉，等周粥哭到抽气，屋里安静地跟没有人似的，于是她回头看，凝视一周，结果看到了昏倒在地面的陆涧。

周粥下意识地立刻跑到他身边，“陆涧，陆涧～”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好烫。

“陆涧，陆涧～”

周粥推开门，深夜寂静，恐怕秦叔他们早已歇下了。

哎。

这强吻人的先倒下了，还要被强吻的去照顾他，世界上哪有这个道理？

周粥使出吃奶的力气，把陆涧扶到床上，替他盖好被子，掖好被窝，为他额头上盖好湿毛巾。总算松了一口气，一切都安静了。

窗外传来腊梅的清香，周粥浑浊的脑子啊，像被腊梅味的洗洁精清洗的干净。她看着陆涧的睡颜，不同醒来时，简单又纯净，好不温柔，醒来的他，每一刻都严阵以待，警惕着随时会冒出的危机。

周粥看着他的唇，想起了那个激烈的吻。

“你为什么要吻我呢？”她的手指，不知觉地放在了他的唇上，轻抚着，摩挲着，充满了无尽的疑惑。

她有时懂，有时又不懂。

陆涧看向她的目光，让她确定，他是喜欢她的，可是他又是那么肯定地告诉她，这不可能。

周粥搬了张矮凳，坐在床前，每过十五分钟替他换上湿毛巾。换毛巾只需要十几秒，剩下的时间，都在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