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臣(18)

作者:归来山 阅读记录

时叶声午膳的时候挑食,那两盘橘色玩意儿一筷子都没沾,被楚城寒强压着塞了两嘴,如今正靠着床栏默默反胃。

楚城寒絮絮叨叨在他耳边念叨:“胡萝卜是好东西,多吃可以缓解夜盲症。”

时叶声语气平平:“我不夜盲。”

“但你脸盲,感觉也差不多。”

“脸盲和夜盲差别很大。”

“我觉得差别不大。”

时叶声深吸一口气,屈膝滑下躺平,拉起被子来盖住脸,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平静道:“行吧。”

楚城寒喋喋不休,他弯身下去拽时叶声的被子,脖颈上的小银链叮叮当当地轻响着:“你别敷衍,你好好说,晚膳还吃吗?”

时叶声拼命保护自己的被子,声音闷闷地传出来:“不吃。”

“你这人怎么油盐不进,几岁了还挑食?”

“二十一。”

“笑死,”楚城寒连被子带人一起端起来,“一个虚岁你当真了是吧?”

时叶声心跳漏了一拍,顿时感觉后脊发凉头皮发麻,险些没能回过神来。

他一时口快,忘了小皇帝现在只有十九岁。

但惩罚系统现在却没什么动静,似乎真被楚城寒那句虚岁给蒙混过去了。

时叶声暗自松了口气,又想起另一件事来,眼睛瞪得有些圆:“你刚说什么?你跟谁学的?”

“学什么?笑死吗?”楚城寒抓着被子卷给人喂药,“昨夜有人在我耳边梦呓,说了两句‘笑死’就咯吱咯吱动起来。”

时叶声:“……”

他昨夜梦呓了?怎么会说这个?竟然半分印象都没有。

时叶声连口中苦涩都忽略了去,蹙着眉想了一阵儿,在努力回忆自己究竟梦到了谁。

他记得自己以前很文静话少,一般能让他这么开玩笑的应该只有高中同桌了。

时叶声想得有点出神,楚城寒不安好心从桌上夹了一筷子煮萝卜丝儿顺手递到他唇边,果然见时叶声乖乖张嘴接了过去。

等时叶声发觉口感不对时已经来不及了,他咀嚼的动作顿了顿,紧接着又动起来,将萝卜丝儿咽下去。

楚城寒衣冠不整,衣襟敞开着,露出饱满漂亮的胸肌和腹肌,链子挂在颈间,看起来贵气又精致。

时叶声静静瞥了一眼,之后便凑上前去,在楚城寒得意洋洋的目光下,一口咬了他的胸。

楚城寒顿时“嗷”了一声,又被殿门打开的声音遮掩过去。

李尽风整理着衣袖从屏风后头绕过来,便抬首边道:“陛下万安,近来身体可——”

作者有话说:

最后两段详见本人头像,找了一晚上表情包,终于给我找到了_(:з」∠)_

第14章 楚城寒不是家养的狗

“好”字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许久都没能说出口。

等李尽风噎了噎,霎时间竟忘了自己本想要说什么。

他张了张口,时叶声已经猛然回过神来,松了嘴将自己塞进被子里去了。

时叶声咬人是故意为之,他其实是个很纯情又单纯的人,他只是喜欢帅哥,在他潜意识里,楚城寒已经和他有了肌肤之亲,关系势必会亲密一些,哪怕那个人之前还对他心怀杀意。

但是被别人瞧见着实是尴尬,他不知道楚城寒和李尽风尴不尴尬,反正他自己挺尴尬的。

楚城寒还在低头瞅自己身上的咬痕,语气惊讶:“你咬我?”

时叶声气若游丝:“闭嘴。”

不要再说了。

但楚城寒的脸皮出乎意料的厚实,他俯下身来抓着时叶声的肩膀,想将人从被褥里摇出来,甚至还在大声说话:“你咬我胸还不让我说,你太过分了。”

“你干什么!”李尽风一心认定是楚城寒故意胁迫,从不愿意承认时叶声主动亲近楚城寒的事实,他上前两步抓住了楚城寒的手腕,“你放开陛下!”

“凭什么本王先松手,是他先咬我的!”

“你若不曾逼迫,陛下怎么会主攻攻击。”

楚城寒忽地冷笑了一下:“宰相大人睁眼说瞎话的能力倒是一绝。”

“事实与否微臣自会定夺,摄政王无需阴阳怪气。”

李尽风目色微沉,他张了张口,蓦地被时叶声打断道:“宰相清晨到太极殿觐见可是有什么要事,莫要误了时辰。”

他都已经开了口,明显是不想再听人争辩下去,两个男人便住了口,不再继续这些幼稚的争吵了。

李尽风轻咳一声,严肃下来:“尽风来时瞧见朝中几位大臣候在甘露殿外,交谈之后才知晓征兵讨伐突厥一事,说宫外的百姓多有不满。”

“此事朕已知晓,”时叶声道,“不过来不及了,太后意已决,早已经模仿朕的笔迹下达了诏书,要求适龄男子年底前到达京城。”

太后身边有一位擅长仿人笔迹的高人,当年先帝的传位诏书便是此人模仿伪造的,后来又不知道以小皇帝的名义伪造了多少诏令。

时叶声早便知道征兵一事他无权插手,所以一连罢工了几日的早朝,甚至还用身体不适为由推脱了太后的邀见。

楚城寒道:“事已至此,陛下本就拿不到实权,此等事情交由太后自己处理便是,不用事事都拿到面前来扰一扰陛下。”

“但现在外界并不知晓此事真正传召之人究竟是谁,最终败坏的都是陛下的名声。”

时叶声神情淡淡:“世人不会不知道朕的处境。”

他们只是想有一个情感上的寄托,有一个可以发泄的渠道,太后垂帘听政大家都知晓,她现在是整个大燕权位最高的人,世人宁愿得罪一个傀儡,也不愿意惹怒太后。

所以他们口中愚昧的恶人,如果不是时叶声,那也会是其他的人。

李尽风知道时叶声未尽的话,他唇瓣嗫嚅了一下,到底没说话了。

时叶声与他的关系生疏了太多,他现在好像没办法再和时叶声回到儿时的关系去,破裂掉的镜子很难修复起来,每每站在他面前总是有心无力。

再加上楚城寒还在。

楚城寒从关外回来,他本是战败的守将,身负罪责,没想到时叶声会这么将人放出来。

同居一室之中,又如此亲密接触,恐怕并非虚情假意。

李尽风觉得惶恐不安,又觉得不甘心,但他知道感情一事不能操之过急,须得徐徐图之。

他平复下心情,向着时叶声躬身作揖,礼数尽到:“微臣已无其他事,便不叨扰陛下休息,先行告退。”

时叶声点点头。

*

十一月一过,京城的天气彻底冷下来,寒风呼啸着,像是刀子一般刮在面上,会带来些许刺痛。

时叶声身体好了很多,骨寒也有许久不曾发作。

楚城寒说久坐成疾,每天都要时叶声出去走一走,他怕走得太远总会碰到别人,到时候交涉起来很是疲累,只能妥协着在甘露殿外转一转,偶尔去小池塘喂喂鱼。

时叶声穿着一身浅蓝色锦袍,裹着绣了金线的氅衣和毛茸茸的狐裘,抱着手炉坐在亭子边玩水。

池塘中的睡莲荷花都已经枯萎,时叶声无聊地用鞋面踩着那些干枯的枝干,看水中的鱼来来回回穿行游走,又在水体产生波动的时候飞快溜走。

他身边还放着一把馒头碎,闲着无聊便丢两块进去,看着那群怕人的鲤鱼为了一点吃食纷纷围过来争夺。

楚城寒从亭外进来,他颈上的银链子会随着动作发出叮叮当当的轻响,他平日瞧瞧离开宫殿时会注意隐藏, 留在时叶声面前的时候便装模作样故意不做遮掩。

时叶声听着那些细碎的响声和脚步声逐渐趋同,并慢慢与自己的心跳趋于一致。

而后身边风声热了一点,男人带着温暖的体温凑到他身边来,坐下去的时候还搭了把时叶声的肩,险些将他一把推下去。

时叶声闭了闭眼,淡淡道:“要推我你就直接推,总这么试探不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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